已在逐渐缩短。
错过了半个街区外的那条巷道十多次,总算模糊推定,人可能正在巷道之中,因为那条巷道深达两里,内里是个死胡同,彼端是一幢高耸庞阔的商城建筑物,不管从任何方向的建筑物周边奔走,只要未曾进入这条巷道,那只会跟目标越来越远。
六分钟后,他甫入巷道几百米,便见到了何方静,她正在奔跑,脚步却摇摇晃晃的,身后影影绰绰似乎正有在追逐她,肖凡大吼一声:“警察!”
何方静背上蓦地遭受重击,向前俯跌而去,漆黑的巷落里并无路灯照明,后面的身影几下闪烁,很快跑得没影子了。
肖凡疾步冲上,何方静靠着墙角软倒在地,漆黑的直筒休闲裤,雪白的短袖修身燕尾装,使她看起来犹如酒吧或夜店里的侍应生。
然而雪白的燕尾装此刻已到处沾满血渍,两条露在外面的胳膊,白皙柔腻的肌肤上布满血痕和青紫,何方静的额头上也有一处利物划过的血痕。
已然入冬,何方静此前必然穿着件御寒的外套,然而此刻外套不知所踪,加之或明或显的伤势,她肯定很冷。
肖凡泪水禁不住夺眶而出,紧紧抱住她,而后又盯着她的眼睛,急慌慌地问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你哪里疼……”
“梨子哥,你弄疼我了。”何方静声音低弱。
肖凡急忙放手,手上的鲜血触目惊心,立时将夹克外衣脱下,盖住了她的上身,随即又小心翼翼地,一手托住她的后颈,一手挽住她的腿弯,说道:“送你去医院!”说着就此将她整个人抱起来,往长长的巷道外快步走去。
“梨子哥,这一次我……我可能过不去了……”她的声音幽幽的,听着也不知是虚弱,还是故意用这样的语气说话。
“不会的!你受了什么伤……不可能的!”肖凡加快了脚步,眼泪更加狂涌肆虐,大颗大颗的泪水,就此落在了何方静的脸上、颈上、燕尾服的胸前衣襟上。
“你哭了,呵……梨子哥,你是为……你是为我流的眼泪吗?”
肖凡不吭声,这时候即将抵达巷口,他脚下已经飞奔了起来。
“你为什么要为我流眼泪呢?咳咳……咳……”
肖凡眼睁睁看着血沫构成了一种粉红的错觉,正由她柔嫩的唇角涌出,只觉得心脏都要炸裂开来!到了街口,他脚步放缓,低下头去,用唇舌吸吮她嘴角的血沫,然后朝一边吐出去。温热的泪水流过她的下巴,淌过细腻的颈项,逐渐变得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