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城身子微微一颤,沉默着低下了头去。
好半晌,他才嘶哑了声音道:“好,我知道了。”
他伸手接过邱明泉终于清洗完毕的一摞碎花小碗,忽然低眉问:“睿哥……和你有联系吗?”
邱明泉脊背一僵,伸去关水龙头的手就顿了顿,等到他终于从怔然中醒过神,“哗哗”的水流也不知道淌了多久。
向城伸手帮他拧了水龙头,明亮的丹凤眼有点探究地看着他:“怎么了吗?”
邱明泉掩饰住心里的异样,强笑一下:“他出国前,和我发生了一点争执。所以……就生分了些,一直也没有太联系。”
向城静静地看着他,半晌才低语:“我和睿哥通过国际长途。他……也这样说的。原来竟然是真的。”
他猛然抬起头,一双寒星般的眸子里有种微弱的光彩:“那……那你们以前那么要好,不能大家各退一步,和好如初吗?”
封睿忽然在心里有点烦躁地道:“你跟他说,你会和我和好的,叫他别痴心妄想了!”
邱明泉默默地摘下围裙,修长纤细的手指在擦手巾里轻轻一握,然后转过身,心情复杂地看着向城。
时至今日,他又怎么会再看不出向城隐约期盼的心意?
“我和封睿……也就是这样了。他会走他的阳关道,我会走我的独木桥。”他无意识地绞着手里的擦手巾,终究还是这样说道,“封叔叔他们一家搬走了,他以后无论是留在国外,还是归国,应该都会有他的人生。”
向城身子轻轻一颤,半晌才定定地道:“距离从来都不是问题。”
邱明泉唇边露出一抹极淡的笑意,如初冬里的一抹萧瑟掠过树枝:“对,不是距离,而是别的东西。……”
向城充满疑惑地看着他:“什么东西?你什么意思?”
邱明泉深深吸了口气:“是我的问题。我们不是小孩子了,都有自己的人生要过,不可能毫无顾忌、肆意妄为。”
向城怔怔看着他,终于隐约明白了他的意思,蓦然地,他幽黑眼睛里有了一丝轻怒之意:“明泉哥,你这样算什么?……睿哥那么好,那样掏心掏肺地对你,你却瞻前顾后,畏首畏尾?”
邱明泉苦涩地笑了笑,没有辩解。
“你不是一直很有担当的吗?喜欢也好,不喜欢也罢,你有权利选择是否接受,可是你把睿哥的一片心意,叫作肆意妄为?……”向城扔下手中正要放入筷笼的一把筷子,“我瞧不起这种懦夫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