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雪地上的一排脚印,脸上掩饰不住的兴奋,“我教过你辨识足印的法子,你看看,这是什么?”
“这……野猪?”赵元劫挠挠头,绞尽脑汁,好不容易憋出一个答案。
“这是麂子!”葛海山脸一黑,在他脑袋上削了一下,“看这足印尚新,咱们捕了它,带回去给掌盘子当今夜的下酒菜,如何?”
“好,好!”赵元劫很仰慕自己那英俊刚毅的义父,小小的心灵一直盼望着能做些什么来得到义父的肯定与赞扬,当下听葛海山的提议,哪有不赞成的道理,笑着直点头。
“麂子进门,家中死人。”两人慢慢沿着足印走着,葛海山微笑着说道,“不过在这林中打了它,就没那多顾虑了。”
“还有这等事?”
“这是自古传下的古谚,既然长盛不衰,自有它的道理。”葛海山认真地说着,“然而,即便咱们能在山林中捕获了它,你也要记着,这世间的万物,都是有灵性的。所谓‘营口不营生’,每年猎个一两只饱口福即可,若为了一己私欲,肆意杀戮,那么最后也必将遭到老天爷的严惩!”说到这里,脸色肃然,“这放在人与人之间,亦如是。今后你定能成为掌盘子手底下独当一面的大将,到了那个时候,生杀予夺尽归在手,却也不可因此生了狂慢之心,不尊天地,不敬万灵。”
赵元劫听罢,睁大了眼,抬头看了看自己身边这个敦厚朴实的汉子,继而低下了头,“嗯”了一声。
或许是感到自己说的话太过严肃了,葛海山随即笑起来道:“獐麂鹿兔,是为野味中的佳品。咱们没寻到獐子,打一头麂子回去,想必掌盘子也会有好口福了。”
赵元劫舒颜应和道:“是呀,是呀,带回去让姜师傅料理,准保爹爹喜欢!”姜师傅是一个夜不收,但因为厨艺超凡入圣,现主管赵当世的饮食。
两人边走,边小声说着笑,一连走出半里多路,来到一片小草地,雪地中麂子的足印忽然乱了起来。
葛海山敏锐感到事情有些不对,目不斜视,沉声道:“少君,十有八九那头麂子在这里遇上了事儿。”
谁知话才说出口,边见赵元劫满脸惊恐地指着侧后方,颤声道:“三、三爹,你、你看……”
葛海山转头顺着他的指向看去,只见一簇灌木下,正侧躺着一头麂子。但见那麂子身下的雪上满是殷红,一直延伸到颈部,当是被割喉杀死无疑。血色在染红洁白的雪地溅开,就如同点上了一朵绽放的鲜花,令人既觉诡谲,又觉血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