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因公废私,处境恐怕将更为不利。
“你答应,要平平安安的回来。”抹泪许久,蒲柳氏的双眼红肿如桃,她哽咽着勒紧了蒲国义粗壮的腰膀,似乎蒲国义不答应,她就永远不会放开手。
蒲国义良久无语,直到户外响起了此起彼伏的锣声号声,他才不得不举手至额,认真道:“我答应你,也答应欢儿。我不会有事,你们也不会有事。今日一过,咱们仨还像以前一样。”他这般说着,心却如刀绞,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今日,将会发生什么。一个男人,连自己的命运都无法决定,却在这里大言不惭给妻子儿女许诺,他既羞愧,又心痛。
话音刚落,屋外传来人声:“蒲守备,上峰有令,二刻前必须前往城头整顿。”听声音,是手下的兵士们等不及了。
“一切小心。”蒲柳氏抽了抽鼻子,撒开手,退后了两步。蒲国义注意到,她的双肩兀自微微颤动。
“等着我。”蒲国义想笑一笑,可脸却僵硬得动不起来,这时屋外又起两声催促,他最后看了一眼床榻上的襁褓,狠下心,抄起摆在方桌上的腰刀,推门迈步而出。
屋外的阳光直射下来,与昏沉的屋内形成鲜明的对比。蒲国义关上门,走出院子,眯着眼看着十余名兵士,道:“人都到齐了?”
那些兵士点头道:“人都在北城门处,就等守备你了。”
蒲国义一挥手,兵士们跟着他便走,一边走一边交谈:“侯帅人呢?”
“侯帅方才已领大兵出北城门了。听说北贼已过了朝天关。”
蒲国义点点头,没作声,在此前的军议上,侯良柱就定下了应敌之策,即在城外与北来流寇交锋。守城之重在于守野,野不得守,次守郭下。通俗说来,就是在城下列阵,与敌人背城一战。
经过探查,侯良柱知道了此来袭城的流寇总数并不比自己这边多多少。既然兵力在伯仲之间,还窝城死守是非常愚蠢的行为。背城而战,一来可以阻碍敌军第一时间接触到城垣、城门,二来也可让出战的官兵们没有后顾之忧,全力作战。侯良柱对自己的实力很有信心,当初收各关隘兵尽入广元的意图,就是为了傍城而战。此前,为了安置各路来会的兵马,广元北门外的空地上已经扎起了成片的营地。当下官军们正好依托它们作为阵地。
远处,浑厚绵长的号角声持续不绝,目之所至,到处都是忙忙碌碌来去奔走的各部兵士。蒲国义心事重重地走着,不防迎面走来一人,拍了下他的肩头:“老蒲,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