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树强等先遣队下水后,嘉陵江西岸,徐珲也开始故布疑阵。他调集大批兵士,聚到栈桥西端,大声造势。不出所料,对面的官军顿时紧张起来,同样扯动兵力补到了栈桥的东端。而且,为了给赵营足够的威慑,官军的佛郎机再度轰鸣作响,十余门炮齐发,动静很大,可没有造成什么实质性的战果。
为了做足样子,徐珲差人扛来两门虎蹲炮,照着河对岸发弹。可一方面没有试炮,一方面这两门炮也在路上受了点潮,总之两枚铁弹抛出一半,就一并无力地坠入了江水中。那边官军见势,哄然大笑。
徐珲不以为意,继续催着发炮,虎蹲炮的响声成功引起了官军的注意。他们看戏也似,优哉游哉地望着赵营兵士手忙脚乱调整炮位,间或也不忘打两发响炮,以示礼尚往来。
数十步宽的嘉陵江对崔树强等精通水性的人而言微不足道。他们挑选的地方正好是江道的一个洄弯,这里正处于下游官军的视线盲区,而且水势稍急,经常性溅起的水花也能提供极好的掩护。
“呸。”崔树强吐掉不小心衔进嘴里的一株水草,顾视后方。三十来名先遣队兵士先后出水,他们大多猫着腰,躲藏在灌木石堆后头,一边检查身上的兵器是否有丢失,另一边也拢了拢湿漉漉的头发。
崔树强没有头发可拢,当先窜入左近的小林中。这片小林沿江稀稀疏疏长着,刚好蔓延到栈桥附近,他认为,可以依托这片小林,向栈桥方向前进。
“还真像帮土匪。”崔树强瞅着赤身裸体,一群落水狗也似的先遣队兵士,摇头晃脑说道。虽然现在的赵营在官府、百姓看来,依然是“流寇”,但这并不妨碍他自我认知的提高。在他看来,成军、成建制的赵营,不论规模还是格调上,都远非当初像自己这般躲在山里或藏在水里的小贼小寇所能比拟。
先遣队在小林中稍作休整,这时,两个先去查探的兵士摸回来,说明情况:“栈桥离这里不远,官兵给徐总兵、郝千总拖着,半点没注意咱们过江了。”
“栈桥那里情况如何?”崔树强直扑重点。
“那里钉了好几门炮,他大爷的,要从桥上走,准给打成蜂窝。”探查的兵士咬牙切齿说道。
了解完情况,崔树强最后下令检查了一遍装备——除了兵士们手里的短刀、弩机,貌似也没有其他装备——完毕后,低声道:“弟兄们,功名利禄就在今日。成了,此战咱们就是首功,往后飞黄腾达机会不少;败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早一步入土为安而已。”他说完,内心中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