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与覃施路相互看了看,心中五味杂陈。
吴亮节欲烧兼山书院、白蛟龙身死的消息很快传到侯大贵耳中。赵当世不在,剑州城上下军务由他全权负责,现在出了这么大个篓子,他自知难逃其咎。提前终止了操练,怒气冲冲返回城中,提审吴亮节。
侯大贵本性酷烈,加之庞劲明协助,各种大刑轮番伺候,不到半日,就将吴亮节的嘴给撬开了。
“说,谁指使你的?”阴暗湿冷的拷问室中,庞劲明愣是热得汗如出浆,他赤膊着上身,奋力一鞭抽在吴亮节早已血迹斑斑、残破不堪的单衣上。
吴亮节此时早没了人样,反射性地抽搐一下,歪着脑袋,有气无力道:“没人指使小人,都是小人,小人自己鬼迷心窍……”
“还敢耍花样?”庞劲明回看侯大贵一眼,手向后一伸,一把大铁钳立刻就递了上来,他也不多说,一钳夹中吴亮节的下体,慢慢使劲,“我数五个数,再不说,我便用十成力道,准保你欲仙欲死。”
作为拷问的行家里手,庞劲明对审问的原则最清楚不过:一要给予受刑者最大的痛苦,二却不得伤到受刑者的性命。是以,从审问开始到现在,吴亮节受到的刑罚虽倍极惨毒,神智却还清醒。
“饶命,饶命!”吴亮节浑身绷紧,受紧箍着四肢的锁链桎梏,徒然惨叫却躲避不了分毫,比起这样的痛苦,死亡算是一种奢侈的享受,“我说,我说……”
“早这样不就成了?”庞劲明手法很老练,几乎是与吴亮节求饶的同时撤开铁钳,“老实招来,爷爷我可还有不少招数没使出来呢!”
吴亮节深深叹了口气,透过那乱如蓬草的肮脏头发,可以看见他的眼神冷如死灰,早已没了半点光彩:“是,是张妙白……”
“张妙白?”踞坐后方,正端着个茶碗的侯大贵眼皮一抬,把名字念了一遍。
“就是马张氏。”庞劲明抹了把额头的汗珠,解释道。身负监察全营人员的重任,他几乎对每个人的来历如数家珍。说着,又一鞭子打在吴亮节腿上:“狗贼,人言你两个有一腿,不想果然是奸夫淫妇。快说,那贼婆娘怎么指使你的?”
吴亮节喘了两喘,闭着眼说道:“她要我去害华清郡主,我怕事情败露,便,便想烧了军中粮草,一走了之。”
“奶奶的,你可知做了这事,是何下场?”侯大贵重重放下茶碗,冷冷说道。
“小人,小人不妄图求生,但求侯,侯千总能给小人个痛快的走法。”吴亮节状如野人,极为缓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