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艳羡。”
“好一对伉俪,结果如此,也算善局。”
苏高照闻言却摇头道:“非也。”
“当中还有变数?”
“谭友夏为人跌宕,然热衷功名,一意入仕。惜乎时运不济,接连落第,蹉跎岁月十余年。即便还是中了举,但年已不惑,经年失意多多少少致使其人生出几分偏激乖戾。鄙人看来,于他而言,功名之事喜忧参半,福祸难说。”
“人若偏执,做起事来便不可抑制,有时谓持之以恒,有时谓飞蛾扑火,有利有弊。”
“中举本是喜事,岂料其母并挚友钟惺却相继离世,仿佛当头棒喝,一喜一悲天地倒转,顿如坠下千层楼宇。谭友夏受此刺激,终日沉湎考试文章,几尽癫狂,即便身弱体虚,依然以知天命年纪执意进京会试。唉,一路舟车劳顿,终不免病倒途中,撒手人寰。”
“他竟死了?”赵当世讶然道。
“是啊,去年办的白事,时也命也?”苏高照叹息道,“‘空知年貌不知好,燕子楼头亦草草’,这两句是他死前所作,读来心灰意懒,有如垂死挣扎之凄惨。”
二人牵马绕出竹林,琴声已经停了。只见一座草庐茕茕独立,环于竹树内,当便是王草衣所居的“生圹”之地了。
“王草衣这两年复与许公实相谐,听说是钱牧斋牵的线。两人结庐一处,不知许公今日在否?”苏高照说道。
许公实即许誉卿,赵当世对他倒是有所耳闻,知是东林党人与钱谦益等为伍,乃崇祯朝有名的言官,在魏忠贤掌权时就上疏称“忠贤大逆不道”、“不为早除,必贻后患”,续而又弹劾过张凤翼、温体仁、王应熊等当权内阁,以直言敢谏闻名,与已故杨涟、左光斗等同被称作东林党中急先锋。前数年亦受人弹劾,罢官归乡,成了闲云野鹤。
走到草庐前,正有一女子持笤帚扫檐下积水,小巧玲珑、容颜冶丽。她身畔小亭中,端放着一把焦尾琴,想来刚刚正是她在抚琴了。赵当世以为是王微,附耳苏高照道:“这便是王草衣?何其年轻也!”
苏高照低声回道:“此非王草衣,王草衣虽保养上佳,终究半老,比我还大上几岁。此待年之女我也不曾见过。”
那少女迎上来道:“二位客人是来寻草衣先生的吗?”
苏高照回道:“不错,不知先生方便吗?”
那少女道:“方便,请二位先在庐中休歇,先生她不久前送许公出门访友去了,得过一会儿才能回来。”说着,帮两人将马带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