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漆大门前尸体横陈,血水恣流,一左一右两个大铜门环犹如大门的双眼,漠视着这满地惨状。这一刻,那大门仿佛不是通过金银宝山的捷径,而是食人猛兽的血盆大口。
矗立门后的两座高耸望楼顶部,亮光闪烁,张定国看了看远处的火光,凑到张可旺面前提议道:“大哥,不如咱们也放火烧门?望楼再厉害,射出的箭矢也奈何不得火焰!”
张可旺当即否决道:“馊主意。大门外面铜铁包裹,你烧上三日三夜也未必烧得开。而且烧门要柴火,这当口儿你哪里再去找柴火?拆屋伐树?太过消磨时间。”
“可是大哥,一旦烧起来了,起火生烟,能遮蔽望楼上的视线,对我军冲墙有利!”张定国有些不服气。
张可旺瞥他一眼,道:“不是我说你,遇事不考虑周密只能赔了夫人又折兵。你仔细瞅瞅,现在是什么风向?”
一言既出,张定国吐了些唾沫到手背举手试探,随即一愣,顿时无言以对。张可旺摇着头笑笑道:“你放火,是想把咱自己人烧死还是熏死?”继而声音一沉,命令道,“到后队望楼上看不见的拐角找十匹马及十个老百姓。”
张定国疑道:“这是?”
张可旺嘱咐他两句,张定国稍稍犹豫,便见张可旺眼神凶狠瞪过来,慌忙奉命去了。接着王继业也被叫了过来,只听到吩咐:“挑二十个身手敏捷、精明强干的,扔了长兵器,只准带腰刀短斧。届时看我手中令旗一挥只顾向前,有半点动摇者立斩!”
王继业惊道:“王府望楼厉害,我等骑兵无盾,贸然冲击怕重蹈覆辙。”说着,眼神瞟向正自垂头丧气着的张惠儿。
张可旺冷笑道:“王将军,来的路上那么果断,怎么现在又缩起了脑袋?”
王继业心中一震,尚在诧异,却听张可旺严声续道:“我自有安排,不会傻乎乎送了兄弟们的性命!”话从口出,张惠儿脸色阴沉,很不好看。
“是。”王继业紧张稍缓,不再与他多说,脚步匆匆着去了。
张可旺表情冷峻如刀,目不转睛盯着那朱漆大门,望楼上不断有零星的箭支坠落,俯角射下来范围更大,本层层叠叠围在大门不远的西营众骑不得不接连后退,一直退开将近五十步方罢。
过了少许时候,队伍忽而自后骚乱起来,张可旺向后一看,但见张定国正引着十匹马从分开的空隙间走来。和张可旺的计划相符,那十匹马上均坐着一名方才沿街捉来的百姓,可他们并非驾马而坐,而是全都被麻绳结结实实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