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敢冒此大不韪,行逆反之事。”明制对军队驻扎调动管控极严,公然离开驻地进兵府城已算违制,妄图谋杀朝廷敕封从一品武将更罪无可赦。人证物证俱在,就算高杰没死,也难逃逮治。
“李成栋跑了,李本深的尸首在哪里?”孙传庭看了看高杰的首级,强忍着胸臆的愤懑冲腾,询问道。
“带上来。”赵当世一招手,登时一具血淋淋的尸体给两个兵士拖到孙传庭的马前。
孙传庭低头一看,只见尸体甲胄齐全,但面部却是给剁成了碎末,红黄白混沌不清,难辨容貌。
“李本深本被擒,赵某正想押见军门,岂料这厮中途挣脱欲走,给几个兵士围住,负隅顽抗,不得已乱刀杀之。”
“这......”
高杰都死了,况乎一个李本深。那尸首死状甚惨,瘆人得慌,孙传庭举袖掩面,长叹数声,无复言语。
“军门,此事调查基本清楚,只因高杰一人而起,与他人无涉,之后上报朝廷,赵某必当如实而言。”赵当世振振而言,完全一副受害者不予计较的大度姿态。
“唉——”孙传庭摇头不迭。他自知赵当世话中意思,高杰作为贺人龙余党,本该治罪,但却是自己以总督之权亲自做保留提用的,而且还任命到了标营。这引兵逆乱的事一旦摊到自己身上,必定免不得受朝野非议。对他而言,个人荣辱事小,失了圣意、坏了督威,最终阻碍剿闯才是大大的不利。可要是作为受害者的赵当世能为自己加以开脱,势必能将此事对自己的影响降到最低。
“你今夜就去找贺守备,让他原地待命不必再来了。”孙传庭吩咐身畔的家仆道。他口中的贺守备即商洛兵备道道臣边仑标下守备贺珍,同样出关随征,现在驻扎于十五里外,本计划明日来南阳府城相会。
赵当世听出弦外之音,讶然道:“军门明日就要离开?”
孙传庭面色凝重,点点头道:“耽搁不起,明日就得北上了。”
赵当世道:“高杰之事尚未平,侯、杨二督亦未有音讯,军门不如在南阳多待些时日。”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孙传庭说着,“孙某先去城外整军训话。”说完,似乎不愿与赵当世多说也不愿久留,拱了拱手,寻即拨马而去。
赵当世目送他消失在巷口,低声自语道:“孙传庭还是太着急了。”
这话被咫尺的郭如克听到,笑了笑道:“孙传庭没见着闯军,先接到开封府水淹的消息,今夜又是高杰作乱身死,没一件事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