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远每每都找借口百般推脱,今日推明日、明日推后日,就是不肯再挪动一步,反而将朱常浩夫妇及瑞藩的一应家眷都强行安置在了保宁府城南面南津关的一处院落,并派兵把守,不许瑞藩中人出入,形同监禁。
朱常浩咽不下这口气,让身手矫健的忠伯潜出院子,探查赵光远行踪,结果发现赵光远三天两头往阆中县和曹勋、杨展等一班川北军将会晤,过从甚密,当时便有不详的预感。正是无计可施之际,老伴当忠伯自告奋勇,愿意只身前往湖广寻求赵当世的帮助。虽说距离湖广山高路远且烽火不休,但身陷囹圄的朱常浩能指望的也只剩这一条路,便叹息着接受了忠伯的建议,送行前还不忘让忠伯捎带上华清小时候常玩儿的拨浪鼓当作信物。
忠伯凭借丰富的经验和灵敏的身手,逃出了保宁府附近几处要隘,一路南下。原本想要顺着嘉陵江进到大江,再沿大江去湖广,但是路到中途,忽闻赵营兵马声势浩大挺进成都府城的消息,于是立刻改弦易辙,改道前往成都。等到成都府境内时,刚好赶上府城易手四野戒严,由是经历的城外那心惊动魄的一难。
川北军将之心,路人皆知,更何况利益密切相关的赵营。王来兴先送忠伯去休息,连夜找来覃奇功,和他说了这事。
“曹勋等辈意在挟王自重,对我等而言,他看上别人尚可,瑞王绝对不能受彼辈挟制。”覃奇功面色凝重,“否则事情传开,不仅有损我军声明,我军亦将处于极为被动的情况。”可以想见,一旦川北军将门祭出瑞王这面挡箭牌,赵营锋芒再盛,也仍将畏首畏尾,完全处于下风。
王来兴点头道:“先生所言正合我意,川北军镇跋扈,有割据与我军分庭抗礼的的意图。倘纵容曹勋等人得逞,截断川北通道,我军无法与陕西互通有无,即便打下成都府也无济于事。”
“四川地理自成一体,四周四角缺一不可。川北咽喉要地,为他人所占,我等在成都就将笼于阴云,难以遁形。”覃奇功据实分析。
川北的重要尤其体现在对成都府的翼蔽上,成都府周围都是一马平川的平原,固然沃野千里、产物颇丰,但北面所恃,唯有川北的崇山峻岭和分布其间的诸多险关要隘。没有了川北,来自北面的敌人随时可以进逼成都,无论赵营将成都经营得如何完美,始终将面对旦夕付之一炬的威胁,这是极大的战略劣势,必须及时规避。
“川北诸军镇的野心昭然若揭,只靠绥靖忍让,是拿不下的。”王来兴说道,“必须施加军事压力,最坏的打算,只能靠拳头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