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言两语,穆公淳便将计策讲完,侯大贵听罢,先是怔然良久,而后担忧道:“这么做,未免伤天害理。”
穆公淳摇着鹅毛扇不以为然道:“长久攻不下汝宁府城,我赵营数万兵马恐有覆巢之险。两害相权取其轻,慈不掌兵的道理侯总管应当比小生更明白。”
侯大贵犹豫片刻,抬眼望着账外密密簌簌下着仿佛没有止境的大雨,到底还是缓缓点头,道:“谢穆先生提点,剩下的事就交给我吧。”
穆公淳迤迤然一躬身道:“那小生便恭候侯总管的好消息。”说完,转身轻飘飘去了。
侯大贵自个儿在帐内来回踱步琢磨了好一会儿,才着人传令道:“速速把张先壁、郑时新叫来。”张先壁是无俦营中军官,郑时新是靖和中营统制,他两人算是侯大贵当前在军中的两名心腹。张先壁不必提,自己攀上了侯大贵,郑时新却是侯大贵有意结纳的。郑家三兄弟,老大郑时好任职提举外务使司外务行人,老二郑时齐乃是统权使司统权副使,加上小弟郑时新这个军队统制,均是赵营中有头有脸的人物。侯大贵要牢固掌握军队,除了无俦营外,编制三千人的靖和中营是很好的选择。郑时新本人年纪轻老实本分,智勇兼备,亦是不错的人才。除此之外,侯大贵更看重的是郑时新背后两个哥哥的能量,毕竟在统权点检院学习了大半年,侯大贵的眼界早就不只局限军事一隅了。
不多时,黝黑精壮的张先壁与高胖白皙的郑时新一齐到了帐内。侯大贵对郑时新态度很好,首先关切地问了问他两个哥哥的情况。郑时新如实回答,目前郑时好正受外务使傅寻瑜指派,前往东南郑家作为长期联络人,郑时齐则在四川协助覃奇功处理政务。
“四川那边怎么样了?皮熊那厮可有异动?”侯大贵问道。贵州总兵皮熊与播州镇守参将王祥去年底趁着王来兴、覃奇功等忙于清剿西营的空当兵临重庆府南部,大有打算趁虚而入的意思。后来王来兴带兵前往重庆府镇守,就没有什么消息了。
“尚好,大兵一到重庆府,皮、王就丧了胆,连退数十里藏进了播州。”郑时新声音与壮大的躯体不相称的轻柔,“不过这两人贼心不死,屡屡在播州、重庆边境游荡试探。川中事重,王总管不欲劳师征伐,就一直坐镇重庆,总之与皮、王相持。”
侯大贵笑笑道:“皮、王之流草蝇罢了,待我军平定河南、陕西大贼,回头收拾他们也不迟。”
张先壁听到这里,插话道:“总管急唤属下来,可是有攻城的差遣?”侯大贵这几日的烦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