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腾蛟紧绷的心绪稍平,道:“如此便好。左将军这样的忠臣,大明越多越好。”
堵胤锡有些着急,忍不住道:“要是左将军他们真心恳切,就今日拜见桂王亦无不可!”
徐勇蓦地一惊,猛抬头道:“堵大人此言何意?”
何腾蛟赶忙递个眼色给堵胤锡,代为回应道:“堵大人的意思是,只要左将军识体明势,今日把事情敲定,便能早日觐见桂王。”
徐勇躬身道:“自无差池。”
三人又聊了一会儿,楼外忽传清脆的铃响。徐勇咧嘴一笑道:“看来左将军到了。二位稍候,徐某去迎接。”说罢,转身“登登登”小跑下楼。
堵胤锡腆着脸道:“老师,学生失言了。”
何腾蛟看他一眼道:“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越是紧要关头就越得绷住了,否则事与愿违,追悔莫及。”又道,“不过听徐勇信誓旦旦,左梦庚那里应当问题不大。要不然以我与左梦庚的平淡交情,他没必要专程攒起这个局。倘若这场酒席上真把事定了,就带他去见桂王,未尝不可。”前日,何腾蛟与堵胤锡就着手送桂王登舟启程,今日刚到九江府。桂王当然不可能轻易露面,现正由少量仆从保护,停泊在一处小港等待消息。
堵胤锡道:“正是,他若无意向,就没有今日这场酒席了。”接着问,“老师说湖广那边的暗线是否已经开始行动了?”
何腾蛟端起空空的酒杯,轻轻摇动道:“如果事情进展顺利,德昌王并赵当世的家小恐怕已成阶下囚。”
堵胤锡讶然道:“竟有此事!”
何腾蛟道:“就算进展无预期般顺利,湖广准保也得天翻地覆,赵营要顾上咱们及桂王,想来有心无力。”放下茶杯,“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堵胤锡啧啧称奇。两人等了一会儿,没见徐勇带左梦庚与方国安上来,心有疑惑。堵胤锡起身道:“我下去看看。”
何腾蛟颔首,目光移向窗外的江水。流淌的江水带着几叶轻舟,向着东方奔腾不息。他想,过了今日,桂王的御舟亦将列在其中。继承大统,开立新朝,只在弹指一挥间。而他,则是一个崭新朝代的奠基人。
丰功伟绩,流芳百世。
尚自神驰千里,孰料楼下不期响起的极大喧闹将何腾蛟从遐思中扯回现实。
“怎么了?”
他觉得不对劲,刚刚站起,却见堵胤锡慌慌张张跑上来,神色恐惧,大张着嘴道:“老师,不、不好了!楼下的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