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方面明军此前已经自南向北收复了大片土地。实际上,顺军主力覆灭后,明军兵锋所至,各地官绅旧将杀大顺官员投诚如云,明军几乎未曾遭到过稍具威胁的抵抗,一路凯歌直抵黄河南岸。
黄河北岸,河南尚余怀庆、卫辉两府在顺军手中。新任军总管广文禄驻军开封府城以北的陶家店,集结了超过两万兵马,正拟计划冲破顺军防河部队,不料突然前线忽传消息,沿河部署的顺军居然连夜匆忙撤离,一时间不禁大为困惑。
“闯贼退却,莫非设圈套赚我?”广文禄首次担任方面重将,用兵谨慎,并未第一时间出兵抢占黄河以北渡口。此时已是六月中下旬,顺军主力从北直隶陆续转进山西的军报迭至,卫辉府背靠山西有顺军主力支持,不由得他不小心再三。
“皂莺乃陕西老寇,诡计多端,是得提防着些。”昌洪前营中军官蒲国义说道。“皂莺”即顺军镇守卫辉府将领刘汝魁的诨号。
广文禄这支军队,赵营老本嫡系只有靖和前营与昌洪前营五千兵马,其余田雄、许定国、刘洪起、丁启光等部要么是联军、要么是降军、要么是依附军,凝聚力算不得太强,且广文禄、陈威甫这些赵营嫡系将领又多年轻,能力足够、威望稍欠。像许定国这样的老将便会三不五时倚老卖老,耍耍威风。好在蒲国义人情练达、资历也老,更曾在川中明军效力,对官场的规矩了然于胸,有他撑着场面周旋其间加上弘光朝廷的威仪压着,方能把一班骄兵悍将弹制下去。蒲国义又和广文禄同为四川籍贯,他便自然而然成了广文禄身边的主要参谋。
两人又谈几句,田雄摸进营帐道:“总管,杨参军来了。”
广文禄一眼看去,见田雄身后跟着杨招凤,霍然起身道:“杨参军,你怎么在这儿?”他早先得到过赵当世知会,晓得侯大贵兵出山西的事,“侯总管不是要去晋西北吗?”
杨招凤挥挥手,随意在帐内找了个地儿坐下,道:“改主意了,先打卫辉府。”
“主公的意思?”
“不是,侯总管的意思。”
“此为何意?”广文禄一听侯大贵是自作主张,瞬间多了几分警觉。
“算是声东击西吧,为了扯动北面的闯贼。”杨招凤笑笑道,“广兄无需担心,主公的指使是什么,侯总管和咱们心里都门儿清。”
蒲国义这时道:“莫非刘汝魁收缩兵力与侯总管进军有关?”
“对,我军前两日刚攻下泽州,昨日翻过白鹿山,已对卫辉府辉县、新乡县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