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能瞒着你什么?你想多了,叔刚才不是跟你解释过了吗?”
“你没有!你知道我问的是什么。这两天,我发现我娘、你们,甚至是这府里的所有人,好像都有很多的事情在故意瞒着我。比如,从我们见面到现在,你就一直没有对我提起过,我阿爷就要与天子开战的事情!叔,我想知道你们这样做的目的,这究竟是为什么?”
听到他这句话,侯景的脸色瞬间便阴沉了下来,双眼缓缓眯起,他死死的盯着高洋的眼睛,久久不语,沉默的气氛中,一股如山岳般的威压气势无形中便从他的身上散发了出来,竟让高洋的心底不由自主的产生了一丝怯意。
良久,侯景才抵近了他,冷着脸俯身沉声逼问道:“乐儿,叔倒想问问你,如此机密之事,你又是从何处得知?是那个什么‘南山’吗?他是什么人?在府里所司何职?”
高洋还是第一次见到侯景露出这般可怕的神情,心底没来由的有点发颤,一紧张便说了实话:“那个……其实昨晚你们在花厅议事时,我就躲在花架的后面。我……我不是故意去偷听的!真的……”高洋的声音越来越小。
侯景目不转睛的认真听着,但那如刀锋般的目光却一直在高洋的脸上来回审视着,直到最后,神色这才渐渐放松了下来,继而浮现起一丝无奈的苦笑。
他自嘲的轻轻摇了摇头,点指着高洋的鼻尖儿调侃道:“你这个小人精儿啊!这躲猫儿的功夫还真不赖。某家居然从头至尾都没发现,当时花厅里竟还藏着你这么个‘细作’,唉,老了老了,这些年当真是懈怠了啊!”。
说罢,侯景挺直了身,负手在院子里踱了几步,背对着高洋,仰天长长的呵出了一口冷气,思考了一会儿,才缓缓说道:“丞相与天子之争的是非曲直,叔不是不想告诉你,还是那句话,叔是个只知刀兵的粗人,道理在心里,嘴上却讲不清。你只用记住:丞相想要的是万古流芳,想还百姓一个清平世道!他心里装着的是天下,不是什么天子!书上说的什么‘君为臣纲’的那一套,全都是他娘的狗屁!”语气中,带着一丝一往无前的豪迈。
许是受了侯景这份豪情的感染,高洋也挺直了腰杆,有些倔强的仰望着侯景的背影大声喊道:“可这事关阿姐的生死,乐儿必须要知道的更多!否则,我就单枪匹马,自己杀去洛阳,把阿姐救回来!”
这番顶天立地的话,反而把侯景给逗乐了。
他转回身走到石凳边坐下,饶有兴致的上下打量了一会高洋,突然咧嘴一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