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禁闯宫之举,岂不就成了为自己义子讨封赏的疯狂之举了?这与街头那些乞钱葬子的乞丐又有何分别?明日,不,也许就在今晚,自己就会成为京师官场上的大笑话!二十年宦海积威,将一夜之间荡然无存!
“陛下!陛下——万万不可啊!”
窦瑗状若疯颠,磕头如捣,就连头顶官帽掉落,长发披散也浑然未觉。
“陛下——!微臣泣血叩请陛下,恩准微臣亲察此案!定当给天下一个交待!还枉死的十四名将士一个清白!”
说罢,窦瑗又是重重的连连叩首道:“微臣冒死进谏,一片忠赤之心日月可鉴!臣斗胆,请陛下三思:自陛下登基以来,那高欢依仗军势,在朝中广布朋党,目无君父,两年不朝,屡屡抗旨不遵!如今便是连其子高洋,一个年方八岁的孩童,竟也敢当众杀官!这高氏一门,凶顽暴虐已极,朝廷法度在高党眼中如同儿戏!若此事仍不加处置,将来传于天下,我大魏圣天子威仪何在?!社稷纲常何在……”
“住口!”
他话未说完,元修已然是暴怒的呵斥起来!
“大胆窦瑗!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你要察谁?!朝中谁又是你口中的高党?!那是朕的国丈,是朕的妻弟!那朕在你眼中是不是也是高党?是不是有一天,你连朕也要察啊?!为了你的义子,把朕也抓入诏狱?!”
“陛下——!微臣……”窦瑗惊恐的霍然抬头,身子从里到外的透着冰凉,眼前阵阵发黑,努力睁大着眼睛,难以置信的看向面前满脸怒容的皇帝。
他的额头早已是血肉模糊,几缕长发被污血粘在额前,遮在面上,状如怨鬼,形容恐怖。安德公主等三女陡然见到这般场景,皆是被骇得惊呼出声。
“哼!”元修冷哼一声,胸中的火气似乎小了些,怒道:“朕荣宠于你,皆因看你是干臣!渤海之事,你以为朕不知吗?!若非你那义子纵兵行凶在先,欲杀皇后之弟,高洋又怎会怒斩了他?!朕今日追赐他金帛功名,已是看在那枉死了的十三名军士的面上,赏给了你天大的颜面!若不是念在你有功社稷,又忠心于国,仅是纵子谋害皇亲这一条,朕便可尽诛了你的全族!”
说到此处时,元修已是面红耳赤,胸膛起伏。
一旁的平原公主元明月见状,忙快步走到他身后,探过一双冰凉的小手,体贴的替他揉抚后背,无声的提醒元修,切莫气大伤身。
仿佛佳人的这番安慰起了作用,元修的怒气消散了不少,吁出一口长气,广袖一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