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焉可用牛刀?”
高丞相瞥了一眼尉景,不屑的笑道:“拓拔岳已死,孤已许了莫侯陈悦接掌雍凉。他手下虽都是些污合之众,却也有着七八万的人马。西北此季又是雪地,这黑獭临时拼凑出来的一两万兵马,倒不一定就能轻易下得了原州。左右不过是做做样子,想从洛阳那个傻小子那里骗来些好处罢了。士真,孤今夜让你来,是另有事相托”。
见尉景在那抓耳挠腮,一副求战心切的模样,高丞相笑道:“你去替孤驻军朔州如何?明日孤便会上表天子,奏请拜你为定北将军,节制朔、显、恒三州军事,并领邺都民夫征遣事,过些时日你便赴任去吧”。
“这?!”尉景闻言,惊得熊一般的身子猛的直起,瞪大了一双牛眼,不可置信的望着高丞相道:“眼下入洛之战在即,咱怎能在此时离开?!”
高丞相轻捋了一下美髯,斜睨了尉景一眼,没好气的道:“得了吧,你打得什么盘算,孤知道。你以为洛阳那边都是纸糊的?论武,你比得过敖曹、娄昭?论文,你比得过司马子如和段荣?眼睛别只盯着军功,这兵事凶险,孤可不想我那姐姐没了丈夫。而且这入洛之事,是与皇家杀伐,一个不慎,事后便有罪名加身,你一个憨人,又文武双缺,孤是真怕你难全身而退,你懂吗?”
说到此处,高丞相抿了一口茶,语重心长的道:“你是孤的自家人,孤自小便是吃你家的饭长大的,自然不会亏了你。营建新都那可是能彪炳千秋的功勋,现在邺城那边都弄得差不多了,你只是去收个尾,这般的便宜予了你,还不知足吗?入洛的些许小功,这次你就让给其他弟兄吧。”
“喏!”半晌,尉景才终于别过头去,哽咽着从鼻子里挤出来一个字。
高澄吃惊的发现,自己那位身材滚圆、已逾中年、满脸横肉的姑父,此时竟像个被长辈宠溺的孩子般,眼中还滚动着感动的泪光。
这让他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双手紧紧抓着腿上的袍摆,嘴角不停的抽动着。
“士真——!何至于此?”高丞相好气又好笑的对尉景道:“不过,孤可有言在先,朔、显、恒三州是我大魏的关键所在,北制蠕蠕、扼喉西北,那可是孤的大后方啊。除了你,孤着实不敢将此重责委于他人,你去了后,当小心应对,勤勉任事,宽待属官,切不可学那三国关羽,骄狂大意误失荆州啊”。
“哼!”却见尉景此时竟撒娇似的气鼓着嘴,摇晃着一颗硕大的黑脑袋,一副不甘心的模样道:“妹夫,你岂能拿关羽那等匹夫来羞辱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