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早习惯了自家小皇爵这一副散漫嬉笑的模样,不论多大的事儿,从九皇女口中说出来,似乎都像个玩笑。
殿中的气氛,也随着这不太激烈的对峙而缓和下来。
原本,众人就没法理解珞亲王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大家心知肚明,这位皇爵对于争储,始终属于烂泥扶不上墙的状态。
西疆一整片势力,九殿下都死活不肯收下,何至于白给的不要,暗地里却跟个不受宠的妃子结党谋反?
可真凭实据都摆在眼前,熹妃那点脑容量,想伪装嫁祸都装不像。
如果真在珞亲王府搜出那串碧玺十八子,那就确实是罪证确凿了。
再想想珞亲王自小就让人捉摸不透的行事作风,如今闹出这事儿,似乎也不算奇怪。
江晗看得出,眼前的九皇妹根本没把这事儿当回事。
没错,以江沉月的脑袋瓜,这事如果细察,两天内就能正儿八经的“水落石出”。
不多时,殿外传来一群皇家侍卫特有的整队步伐。
紧接着,身穿正三品官服的锦衣卫指挥使捧着尺长的木箱,踏进大殿,单膝跪在御前道:“回禀皇上,这只木箱是从清漪园天水阁的卧房中搜出,里头有一串珠链,与图中赃物外形吻合。
侍卫在搜查那间卧房时,受到府中婢女激烈的反抗,说是主子不准任何人入内。”
说完,指挥使当众掀开了木箱,将其中的手链小心翼翼的捧出来,交给太监,呈敬给圣上。
皇帝接过珠串,举到眼前,细细看了头珠上的刻字,立时气得拍案而起!
他素来偏宠九皇女,奈何这孩子从小就不让他省心,行事古怪难测——
当年一批批佟史送到尤贵妃宫中,江沉月一一回绝,却又在皇后千秋之日,强占了一个身份低贱的子爵之女。
西疆公主迫切求亲,皇帝有意将西疆实力归与九皇女手下,却被强硬推拒。
如今,皇帝已经在太和殿上的遗诏上写下了九皇女的名字,却没想到,又来了一出谋反的戏码!
一股怒火冲上脑门,压下了理智,祁佑帝猛地将那手串砸在江沉月脚边,呵斥道:“你这孽障!你……你……”
一旁贴身老太监急忙上前扶住皇帝,满殿的大臣跪了一地。
“父皇息怒。”江沉月一改散漫的态度,正色躬身道:“这珠串定然是由奸贼藏入儿臣府中,企图栽赃嫁祸,还请父皇命宗人府严查此事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