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 (1 / 3)

塔莉垭靠着受伤的女人跪下来,后者躺在树荫下,身上裹着绷带。

她看了一眼伤口周围结痂的血迹,忍不住打了个冷战——虽然那道伤口是她亲手缝合的。

她不敢确定,伤口看起来像是剑伤。塔莉垭帮她脱掉了身上的盔甲,尽可能地帮她清洁了身体。

除了那条几乎致命的伤口,女人的身体活脱脱是一幅伤疤绘成的地图。

这是一生拼杀所换来的,并且几乎都在前面。不管这个女人是谁,看来只有一个敌人,与她不是面对面较量的。

塔莉垭换了新的绷带,女人痛苦地低哼了一下,她的身体在沉睡中努力地恢复着,只有织母才会知道她在沙漠里究竟受了多少苦。

“你是个战士吧。”塔莉垭说:“我能看出来,所以千万要努力活着啊。”

塔莉垭不知道女人有没有听见,但也许她的话能帮女人的精魂回到身体里吧。

无论怎样,能有人说话还是挺好的,即使别人并不会回应——除非算上高烧中她口里关于皇帝和死亡的呢喃。

自从在艾欧尼亚与亚索告别,塔莉垭努力地告诫自己,除非迫不得已,否则不要在任何地方停留太久,要一直走。

但是,她在维考拉的滞留已经超出了计划。

原本的打算是买好新鲜的补给就即刻上路,但她实在没法丢下这个女人任其昏迷不醒。

寻找家人的冲动在她心里有如针刺虫咬,但织母说过,每个人都在生命经纬的交错叠合中紧密相织。

任由其中一条线头磨损的话,最终会破坏整幅挂毯。

所以塔莉垭留下来,为的就是践行自己的对女人许下的承诺,尽管归家的冲动无时无刻不在绞痛她的灵魂。

塔莉垭拨开女人滚烫眉间的黑发,仔细端详着她的脸,好奇她怎么受了那么重的伤,还被半埋在大塞沙漠边缘的沙丘里。

她很漂亮,但又带着一种刚硬的锐气,就连昏迷也没法让她完全软化。

她的肤色是日光染成的浅棕,典型的恕瑞玛当地人,而当她的眼皮偶尔颤动着开阖时,塔莉垭看到她的眼眸是透亮的天蓝。

她呼出一口气:“好吧,我也没什么能帮你了,只能等你自己醒了。”

塔莉垭听到西边传来一声闷爆,然后是她绝对不会听错的声响:岩石滚动摩擦着彼此。

她走到窗边张望,一开始她还以为是地震,但很快又觉得像是山崩——她倒是见过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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