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靠不住的家伙。
他指天咒地地发誓,说我们走之前他缴了什一税的。“一枚金海妖呢,”他说,“我只有这么多了。”
但我们谁也没看到他把金币扔出船舷,真没有。
所以很自然,我们就不太相信他,因为他就是个抠门儿得要死的大老鼠。但不管怎样,我们还是继续赶路了。
深海泰坦就是这个时候来的。
我们一点防备也没有,大得要死的铁锚就从水底冲了上来。
干脆地打断龙骨,穿出主甲板,紧紧地扣住了船身,开始把我们往下拖……噢,朋友,当时乱得很。
水手们被抛了出去,海水像开了锅一样,食腐的鱼群开始大吃大嚼。
我抓住船长,朝他大喊:“你这骗子!胡母在惩罚没上税的人!”
船沉得很快。但甲板吃不住力,铁锚脱了扣就掉回了海里。
如果这就结束了,我们很多人说不定都能捡回一条命。
但是没有。诺提勒斯还没完事呢。
船身倾向右舷,就是右边。因为泰坦拉住了船舷要爬上来,压得船侧倾了。
也许他以前是个人类,但那天晚上我看到的,从海里钻出来的东西可不是人。
我掐住船长的脖子,大吼,“看你干的好事!”我越掐越紧,他的眼珠子瞪大了。
他看见诺提勒斯正朝我们走过来……
所以我扔下船长,钻进了倾斜的甲板。
那家伙一只手就抓起了船长,你敢信么!它个头很大,抓着船长的手指居然能完全合拢——不管怎么说,船长都不是小个子。
我叫了一声,“拿他抵我的税!”,然后跳下了船。
我不知道我在水里呆了多久。
肯定只有几秒钟,但是感觉像过了一年。赞美蛇母,海里的食腐鱼没有吃了我。
我挣扎着爬上一块礁石的尖顶,海峡里有不少。然后我就看着长蛇号沉下去。
诺提勒斯仍然抓着船长。他在它手心里像条虫子似的扭来扭去,但根本挣脱不了。
深海泰坦就站在那儿一动不动,跟雕像一样。我看着他们离去——向下,一直向下,沉到黑暗里。
为什么会放过我?我真不知道。
也许我是唯一一个进贡了的人吧。
又或者,诺提勒斯要留个活口,跟别人讲这个故事?
不过,在比尔吉沃特最黑的夜里,杀人的雾气降临时,你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