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用一下,再归还出去。”
两个人——一个徒弟一个师父,一个蛮族一个法师——又沉默了。
风呼啸着穿过南边的峡谷,仿佛是哀恸的哭声。
基根狐疑地看向老人。“那……这些话你直接说不就好了吗?为什么还要我憋气?”
“我说过……用了几十种方式,说过几十次。我希望加上一点实践能有助于你理解。”
基根哼了一下,转头盯着营火。
“师父。最近老是有件事让我放不下。”
法师暗自窃笑,拍了拍捆在自己背上的卷轴。“不行,基根。我不能让你看。”
年轻人笑了笑,虽然眼光中全无笑意。“我要问的不是那个。”他说,“有没有可能,我其实不是个糟糕的徒弟,而你却是个糟糕的老师呢?”
师父盯着火焰,疲惫的瞳仁映出跃动的火光。
“我有时也会这么怀疑。”他说。
***
第二天,他们启程向北,再往西去。没过多久,他们脚下稀疏的苔原变成了毫无生气的冻土。
两人的靴子踩在石化的废土上嘎吱作响,大地上只有零星的地衣。法师的心情和周围的环境一样黯淡荒凉,可是基根还是老样子——坚忍,毫无怨言,但也毫无喜悦。
“你那天说了件什么事,”野蛮人跟在法师身边拖着步子,“听起来好像是在骗人的。”
法师微微偏过脑袋,脸庞罩在兜帽的阴影下。“我做过很多事,也不见得样样光彩。但我没骗过人。”
基根哼了一声,不知道算不算是道歉。“那,可能也不是骗人的话。更像是……传说?”
法师一边看着他,一边继续往前走。“说下去。”
“就是那个地方。有一个帝国。你说那个王国许多个世纪前被毁掉了。”
“恕瑞玛?怎么了?”
“你说那个地方从来没有霜雪,也不会结冰。”基根笑起来,像是在讲一个笑话。“师父,我可没你想象得那么好骗。”
法师意识到,这个野蛮人的好奇心驱散了他心头的阴翳。他把背上的重担换了一边肩膀,脸上忍不住露出笑意。
“我没有骗你。”他站定脚步,指向南方。“在南边很远很远,要走好几百天,穿过另一片大洋,那里的土地……”
该怎样和一个只经历过冬天的人解释沙漠呢?他自问。又该怎样给一个只见过雪的人解释沙子?
“……那里的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