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小道士出门来问。陈抗鼎不等人家说话,便粗声粗气地问道:“你们这里可有牛鼻子老道吗?快快让他出来帮我救救这孩子。”
那小道士平日里见到香客施主进观来都是沐浴更衣,毕恭毕敬的,今天一个毛脸大汉,凶巴巴的纵马便闯了进来了还大嚷大叫的,腰里另着弯刀,挂个酒囊,吊着流星锤,声若响雷,脸似张飞,手里还抱着个半死不活的孩子,吓得也不敢怠慢,就回答:“我师祖最老,刚好云游到此。”
陈抗鼎一听高兴了,叫道:“正好,赶快叫他来,我这孩子病得厉害。”小道听了也不敢怠慢,引了陈抗鼎向后院来。陈抗鼎跑到后院又呼道:“老道们炼的丹呢,快拿些来。”
正堂门口伸头探脑的几个小道士不敢出门,打小道身后走出了一个老道士,手执抚尘,长发须髯,身着青道袍,于门前挺拔而立,风神潇散,气度逼人。
陈抗鼎一见之下,不再口出粗言俗语。话语随之恭敬了几分,说道:“老神仙,求求你大发慈悲,救世主救世主这孩子吧。以后我与你有缘路遇,咱们就有肉同吃,有酒同喝。以报答你的恩惠。”在陈抗鼎眼里,金银珠宝如同烘土,人间至宝便是大宛宝马,大食的镔钢刀,能有酒有肉同吃共饮,那才算得上骨肉亲兄弟,才算得上重情重义。
那道士嫌他狂声粗气,不愿意搭理他,不及他近前,毫不动声色,对他胸前遥指空点,陈抗鼎立时觉得气舍穴被什么轻软一撞,再要想说话时顿觉得气舍穴处疼痛难耐,于是欲言又止。等到气舍穴不再疼痛时,再要说话时又疼痛,知道是着了老道人的道儿了,便心惊余悸,不再言语。老道人见陈抗鼎粗粗拉拉的,也不拿眼正看他。
那老道接过林战,健步轻履走进殿堂,盘坐于蒲团之上,将林战安放于右侧,伸出右手中、食二指,搭于林战命脉之上,自顾垂眉把脉,但觉得脉象异常,阴阳相冲突,一股脉息至阳,如洪如滔,烈猛不驯,另一股脉息又似极阴,孱弱无渐无,心下大骇,皱眉自语道:“这孩子中了剧毒,又受了内伤。体内隐伏着两至阳极阴两大脉息,今天倘若不是遇到了我,要想活命只怕‘比登天还难’。”
大骇之余,早已成竹在胸,便忙运内力,以手心抚林战百会、阳白,双手下行,前指捺向天突、膻中、巨阙、天枢、及至气海、关元,手指凝住关元,稍许复又回划到脐处,后背以手指由至阳而三焦,再过命门,双指凝内力聚于志室。
那老道先将林战的脉搏稳定了,又吩咐陈抗鼎速去镇上买三十斤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