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过去,庙门破败,下马进去,里面空荡荡的,走入大殿,只见殿中供着一赤脸神像,身穿草衣,一手持草一手持耜,脚下一抱谷穗,原是“观遍人间疾苦,尝尽天下百草”的神农氏。
陈抗鼎提来井水,饮马松鞍,放于荒草丛间,这种神驹,通灵人性,倒是省心。便在这时,又听远处马蹄轻鸣,眨眼间马儿闯进山门,正是路上遇到的那个少女。她的马儿金勒玉辔,甚是讲究,一纵下马来,便对陈抗鼎道:“这位大叔,帮我也饮饮马儿。”
陈抗鼎心存戒心,没有吭声,自顾走进大殿,坐在中央一堆柴草上,拿出酒肉,与林战对坐而饮。少女也走进殿内,拣了个蒲团,抽打干净,静坐于一旁。
林战没有酒瘾,只为止痛,喝了几杯,烈酒化作一股股清凉,于内息引导之下,分注数百经脉之中,随气息游走向毛细孔表于体外,刹那时,体肤表层,一层密密麻麻细细水珠,额头水珠成线,直流进脖子衣领。陈抗鼎正是饿极,举起酒囊,昂头猛灌,正喝得兴起,忽听草堆里有人大叫一声:“好酒!”
这一声,吓得陈抗鼎酒囊撒手,一下跃起,奔出门外。林战这段时间经历了生生死死,便是山岳崩塌于他来说也不过尔尔,依然镇定自若,转身向后看去,只见草堆中一醉汉翻了个身,又呼呼睡去。刚才进来时,陈抗鼎饥饿难耐,只忙着饮酒,不曾细察四下有无人迹,草堆里藏着一个醉醺醺的汉子竟然不知,他气冲冲嗓咧咧地奔回殿里,本想发泄一番,不想那少女几步赶上,对着醉汉撤身踢了七八脚,口中愤道:“吓死本姑娘了。”那女孩性情霸道,嘴里骂着,还是不依不饶,又是几脚。
林战见那醉汉被打得可怜,想去劝开,又不好插嘴,机中生智,端了几块牛肉过去,对少女道:“这位妹子息怒,何苦为一个醉汉气恼,都是漂泊在外的人,天色不早了,不如一块进餐吧。”那女孩收住腿脚,拍了拍手,笑看林战一眼,道:“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且饶了他,要不,今天非打死他不可。”说着接过林战递过的牛肉,坐在一旁,切了一块,咀嚼了几口,赞道:“味道还不错。”
林战举起酒来:“要不要一起?”西北一带,民风彪悍,女郎也多用酒,没想到那女孩连连摆手,扬了扬刀尖上的牛肉,又向林战道:“你的手艺。”林战只是笑而不答。
那醉汉又似猪一般哼哼呻吟几声,却不醒来,拉了柴草盖在身上又呼呼睡着了。
林战见那醉汉衣衫褴褛,头发凌乱,脸色却红润,白花花的肚皮露在外面,外面凉风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