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还不能让林战知道她就是稻草人,她要是泄露了这个秘密,她的灵魂就永远不能复苏,她只能以丑陋的稻草人的面貌出现在林战的面前。稻草人又流下了眼泪,这次是委屈的眼泪。稻草人计算着,这是她变成稻草人以后第六次流眼泪了,她不知自己要流多少次眼泪才能恢复自己的相貌,才能说出自己的名字。
林战拉着朱维尔说,“朱维尔,你的家里人呢?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在这里?”
“我没有家。”
“妈妈呢?”
“他们都不要我了。”
“怎么可能,世上哪有不要孩子的妈妈?”林战说,“我以前也以为自己是个没有妈妈的孩子,可是后来我才知道,我有妈妈,只是我怀疑我的妈妈是不是真的爱我。”
“你怎么有这种想法呢?”稻草人问。
“我也不知道。”林战也说不清楚,“反正就有这种念头。”
“这不奇怪,比如我吧,只有朱古哲爷爷要我。”朱维尔说。
“啊,为什么?”林战不解地问。
原来,石墙国的人都比较高大,几乎比平常人高出一倍。别看朱维尔和林战一样高,可是,他在石墙国里算是个小矮子。石墙国有个坏风习,个子小的孩子一出生就会被父母遗弃,因为石墙国的生活竞争激烈,个子小力气弱的人根本无法生存。为了减轻负担,如果刚出生的小孩身体弱小父母就会丢弃他们。
好在,有个好心人朱古哲先生收留了朱维尔。
“你总是一个人坐在这里吗?”安洛说,“你从不回家吗?”
“我不能回家,因为我要在这里看庄稼,”朱维尔向庄稼地里看了一眼说,“我一点也不孤单,你们看,我发呆的时候,那里还有个稻草人在陪我。”
林战这才第一次注意田野里站着的那个稻草人,穿着一身碎花的裙子,破烂的草帽下露着一条只有保姆才戴的头巾,像个老妈妈一样满脸皱纹,还是个小眼睛,更难看的是她的突唇塌鼻,伸着双臂,目空一切落寞地望着朱维尔和林战,有一只麻雀落在她的草帽上,又飞来一只黄嘴鹂落在她的手腕处,两只鸟儿讨论着稻草人的丑陋,然后各自飞走了,只有风一阵一阵地从她耳边吹过,撩起她的头巾的边角。
当稻草人看到林战走来时,她激动极了,可是她说不出话,即便能说她也不敢让林战知道自己就是小蒜头。她只能默默地流泪,就在她流下眼泪的瞬间,她感觉自己的眼睛不再涩涩难受了,自己的心情好了一点。“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