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正,你为啥让我到处宣扬咱们和卫所兵打仗的情形?”张应宸走在谭良栋一旁,不解道。
谭良栋指了指打在队伍前头的红旗,沉声道:“以前,那就是块红布,但现在,那是一面红旗,是用我们的血染红的。惟有经过铁与血,方能使敌人胆寒!”
张应宸似懂非懂,旁边的刘文景却陷入沉思。刘文景心思细腻,不像张应宸那般大大咧咧的,很快从巷战里走出来,到现在他脑子里回想着的还是巷战的惨烈,很多熟悉的亲人都倒了下去,里面有他的大伯、叔叔、兄弟,刘垣圪坮为了保卫自己的粮食,付出了很大的代价。
刘文景仍记得他的大伯在后坡要进行巷战动员时,在家里说过的话,“咱们自己的东西,只有靠自己才能守得住。以前大家是一盘散沙,没办法聚成一股力,现在有后坡把大家组织在一起,完全可以去拼一场!不打一场,我们啊,永远是羊圈里的羊!”说实话,当时刘文景是真没想到自己这位只会种地的大伯会说出这么一番话,对刘文景触动挺大的。
在以前的刘垣圪坮,凡是有盐丁、矿丁或是衙役过境时,总会在刘垣圪坮敲上一笔,不然就去祸害村里的人家,那时候的人们选择了忍气吞声,这就和那养在羊圈里的羊一样,时不时的被薅上点羊毛,甚至有时会被宰掉吃羊肉。现在,这一场仗打下来,刘垣圪坮站了起来,再也没有任何人敢小觑,更重要的是,在日渐混乱的晋西北,刘垣圪坮,已然成为了强者。
半个时辰后,谭良栋抵达柳林,和他上一次来柳林时不同,这一次,柳林所有还在的乡绅、矿主、名流们全都来了,还把柳林唯一可以拿得出手的酒楼给全包了,说是给谭良栋接风洗尘。
在进柳林之前,谭良栋就不断默念一句话,“谁是我们的敌人,谁是我们的朋友,这是我们首要的考虑问题。”柳林人口相对较多,要想在柳林站住脚,就必须得团结大多数,打击一小撮,这大多数是谁,一小撮又是谁,就是谭良栋选择的朋友和敌人。
领头的依旧是老贺家掌柜,笑眯眯的对谭良栋道:“谭当家真是年少有为啊,老汉在酒楼里备了一桌酒席,还请谭当家赏脸。”
谭良栋看了看迎接自己的人,玩味道:“就备了一桌?”
老贺家掌柜不明其意,只能接道:“小地方没啥好东西,做出一桌来也是老汉下了很大的功夫。”
“嗯,掌柜的,有一句话不知道你听过没?”
“敢问是……”
谭良栋挥了挥手,四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