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九月,嘉定这边早晚才真正凉了起来。**
唐景玉手伤已经全都好了,每天只需涂些去疤药膏,因此她又开始去前院听课学做灯笼。
宋殊跟庄夫人都劝她别再学那些粗活,唐景玉不听。如果说以前她想学灯笼是赚钱占九分兴趣占一分,现在则彻底颠倒了过来。唐景玉喜欢练字作画,也喜欢做灯笼,特别是看过宋殊做的灯笼,她也想自己试试看。另有一层,她不做灯笼做什么啊?跟大小姐一样养尊处优闲了就绣绣帕子?唐景玉不乐意。
这日上午,宋殊指点杨昌时,朱寿回头看唐景玉的画,见唐景玉不但画了画还在旁边提了一首诗,忍不住夸她:“唐五,你的字跟师父的越来越像了。”
“是吗?”唐景玉写完最后一笔才抬头,边问边朝朱寿桌子望去:“给我看看你的。”
朱寿乖乖把画递给她,两人换着看。
宋殊朝他们这边瞥了一眼,过了会儿叫朱寿过去。
朱寿忙将画换了回来,紧张地去前面了。
唐景玉支手托腮,目送朱寿走过去,再自然而然地看向宋殊,看他垂眸审视朱寿的秋景图,然后低声指出不足之处。看着看着,就想到了那个晚上。
她的目光渐渐茫然起来。
受过男人特别的体贴,夜里又做了那样的梦,唐景玉再次见到宋殊是有点紧张的,她都说不出来那种古怪感觉是怎么回事,幸好宋殊没什么异样,偶尔给她夹夹菜,问问她伤势恢复得如何,仿佛他抱她下车是一件不足挂齿的小事。
宋殊一如从前,唐景玉彻底打消了那点她自己都觉得荒谬的小猜疑,但她突然多了一个毛病,有事没事总想看看宋殊,看见他俊美清隽的脸庞,她莫名地舒服。
唐景玉将此归结为宋殊长得太好,她看了赏心悦目。
等朱寿收起画往回走了,唐景玉自觉起身走过去,将画纸铺在宋殊面前。
宋殊坐着,她站在一侧。
宋殊能感觉到小姑娘在看他,就像刚刚,他一直都知道她在盯着他。
如果是别的女子,他明白这种长时间的窥视代表什么,但放在唐景玉身上,他总觉得不可能是那种意思。想问她在看什么,怕她多想生出尴尬,不问吧,他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每日出门前都要照照镜子,确定自己从头到尾没有疏漏。
衣冠整齐面容整洁,他也就不怕她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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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课结束,唐景玉随着杨昌朱寿一起往外走,瞧见钱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