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渐露鱼肚。
朝霞一抹,黛尽远山。
余晖将山体染成金色。
山体一隅,一年轻士兵枕戈待旦。
大战前夕,亢奋令他彻夜未眠。
士兵搂抱着一杆长矛,依偎在垛口处朝外张望。
发觉山谷旷地静寂无人,便朝双手呵了口气,搓动着。
长时间保持着坐姿,令其血液不畅,以至于下身麻木。
一阵搓动后,暖意直流。
士兵享受着摩擦后带来的短暂余温,禁不住站起来跺脚。
“癞痢!快坐下。你找死么?”一人哑声呵斥。
“班长。我看过了,没人的。”这个名叫癞痢的士兵抱怨道。
“那也不行。暴露了位置等于送死。”班长将癞痢拉扯后藏匿于转角处。
一阵冷风吹至,伴随着癞痢的肚子咕咕作响。
“饿了吧?来~”班长从怀中掏出半块干馍,抖索着掰成两半,递了过去。
“嘿嘿!”癞痢禁不住唾液直流,将手在衣襟上反复擦拭后抖索着接过干膜。
“唔~真香!”癞痢狼吞虎咽,转瞬间小半块干膜已然在口。
“咳咳!”干燥难咽,咳嗽数下后,喷出一蓬碎屑。
“总是一副饿死鬼德性!活该!”班长数落。
被班长责骂后的癞痢讪笑着,口中碎屑随之跌落,他以手相托,接住碎屑后仰头倒入嘴中。
嘴中食物不曾下咽,口中话语接连不断:“班长,你怎么还有吃的?”
将小半块干馍咬下一口,放入嘴中慢慢咀嚼,眼睛却仰望着漆黑的山体,无可奈何而道:“前天剩下的。”
癞痢拼命下咽,干燥令他不断伸着脖子:“那你怎么不吃?”
“省着点,或许晚上就没福分消受了。”班长神情落寞,不似癞痢亢奋。
“等仗打完了,我请你顿好的。”癞痢拍着胸脯,信誓旦旦。
“有命活下去再说吧。恐怕这次难熬了。”
“怎么会?听说这次策略是外乡人安排的,大家对他的布局都信心十足。”癞痢虽是道听途说,却在质疑班长的灰心。
“那些当官的怎么知道下面的痛苦,省省吧。”想必这班长混迹部队多年,已然有心得。
望着班长多处枪疮,癞痢挠头:“也是哦。”
“班长?你说我们会不会战死?”癞痢不甘寂寞,无话找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