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倚着身后的那张案几,无法言语。而她却是面带惊喜,出去安排接下来的事了。
不过他依旧还是去了,换了一身仆从的衣裳,只身前往,藏在暗处看着那口装着她的薄棺从小门中抬了出去。
夜风很凉,雨打湿了他的衣衫,*,冷飕飕的,透着一股刺骨的凉意。四周很黑,只有一盏灯笼中明明暗暗的烛光亮着。
“这刘婆子可真会挑时间,竟选了这个时候。”
“谁说不是呢,动作快点,早点抬出去,也免得晦气……”
……
一夜雨后,是风和日丽,仿若那一夜不曾出现过。而他却是整整在自己房中呆了三日,才缓过劲儿来。
其实若不是王大夫人来请,王四郎大抵还是不会出门的。
卧病已久的王大夫人,今日似乎终于有了点精神气儿。她将房中所有人都遣了出去,才拉着儿子的手,道:“阿娘知道,你在怨阿娘。”
随着这句话出,王大夫人流下了泪水。
此时她早已不现当年的风韵犹存,老得厉害。尤其是这几年,往常保养得当的脸布满了细细的皱纹,就像那沟壑纵横的泥土地,再也恢复不到从前。她的头发也白了,以前王大夫人是十分在意自己外貌的,即使早已有了白发,也会命梳头的婢女悄悄帮她掩住。而如今,那一头灰白交错的头发,再也掩盖不住。
阿娘老了。
王四郎心中酸涩。
他知道这是因为什么,以前他可以很轻易的便迁怒到她的身上。可如今,发生了那件事后,他竟不知道究竟该怪谁。
也许该怪他自己,若不是他无能,一直夹在她和阿娘之间无法解决两人之间的矛盾,也许如今不会是这样。
“……阿娘知道你在怪阿娘,可四郎,阿娘也是不得已……那萧九娘,你知道她有多么的狠毒……我的儿啊,你如今不小了,这么多年来,她嫁进门来近七载,你至今没有一个子嗣诞下……她自己生不出来,也不让其他人生,她那么霸道狠毒,可阿娘却是不能坐视不管,你是阿娘怀胎十月辛辛苦苦生下来的儿啊,我不能让你绝了后……”
这样的话,王大夫人曾经说过很多次。
有时候王四郎会觉得很无奈,有时候他也会有同仇敌忾的心情,而此时他却做不出任何反应来,心里空荡荡的,像是破了一个洞,甚至能听见风从中刮过的声音。
“……阿娘没有办法,这是咱们王家,你瞧瞧她如今将你兄弟叔伯压成了什么一副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