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绿裳宫娥上前,屈膝行礼。“参见陛下。”
卫沨一袭玄色冕服,两袖绣着四团龙纹,腰授玉带,头上的冕冠尚未来得及摘下,眼前垂着十二旈玉珠,正是帝王最正统的一套冠服。走进宣室殿之后,宫娥上来褪去他的冠服,他摆了摆手,示意不必。
宫娥们不敢违逆,低眉敛目地喏声应是。
卫沨走进殿内,就见八扇紫檀嵌百宝屏风后站着一抹纤细的身影。
苏禧正在端详屏风上的百花卷春图,闻声看来,笑盈盈地走到他跟前,指着画道:“庭舟表哥,这是任先生的画。”她对画的研究虽不深,但一直喜欢任先生。
“你若是喜欢,我命人把他的画都收集起来。”卫沨捧起她的小脸,问道:“稚言、稚语呢?”
苏禧道:“方才睡着了,我让嬷嬷把他们抱进屋里了。”说着见卫沨衣冠整齐,想必是累了一天,就踮起脚尖帮他摘下头上的冕冠。
于是,宫女们就见刚才清贵疏冷的新帝为了迁就皇后娘娘,自然而然地低头,丝毫没有刚才她们准备给他更衣时的排斥。
而气质高华、端方幽娴的皇后娘娘抿着粉唇,精致的脸颊含着软乎乎的笑意,一到陛下跟前,就成了娇气可人的小妻子。宫娥们只看了一眼,就迅速地低下头。她们都没见过皇后娘娘这般漂亮的女子,就像画里落入凡尘的仙女似的,肌骨无暇,容貌秾艳。刚才苏禧垂眸温柔地哄两个儿子睡觉时,她们身为女子都看呆了。
当初皇后娘娘没被接进宫的时候,她们听说陛下只有娘娘一人,皆不太相信。
如今亲眼一见,便觉得恍然大悟。
见过了这样的容貌,其他的庸脂俗粉如何还能入眼?
这厢,苏禧伺候卫沨换好了衣裳,料想他还没用晚膳,就让人做了几样菜式。
用过膳后,卫沨去净房洗了澡,出来后仍有些疲惫,伸手揉捏了两下眉心。苏禧体谅他最近忙得脚不沾地,就让他躺在自己腿上,一边轻轻按摩他的太阳穴,一边问道:“庭舟表哥,我有件事想跟你商量。”
卫沨没有睁眼,想必是累得不轻,低低地“唔了一声,懒洋洋道:“什么事?”
苏禧道:“听雁、听鹤年龄也不小了,她们伺候我七、八年,我虽然舍不得,但也不能耽误了她们。我想给她们相看一门好亲事,挑个良辰吉日让她们嫁人了。”
卫沨道:“她们是你的丫鬟,一切听你的安排。”末了掀眸,轻轻一笑道:“朕的皇后,这点话语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