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刚下班,杨芃正往地铁走着就收到小妹打来的电话。
“姐,你两个月没回家了,这周回来呗?”
“回去干吗?”
“你不想我么?我都想你了!”
“不想。”杨芃说着,声音却不自觉的柔了下来,“这周放假?”
杨萌撒着娇腻歪,“对呀,好不容易赶上我放假,你回来看看我嘛~”
那个家里,杨芃也就是对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最亲近了,虽然面上不显,可杨萌从小跟在姐姐屁股后边长大,知道姐姐对她其实很爱护。
小的时候还不懂事,那时候杨芃跟着奶奶住在一起,逢年过节的才跟其他的表哥表姐一起和杨萌玩,以至于杨萌以为杨芃和其他的哥哥姐姐一样。
跟杨芃说话时,她也总是说“我爸爸说吧啦吧啦”“我爸爸给我买的吧啦吧啦”。
直到有一天,上了小学的杨芃突然打断杨萌给她介绍自己的洋娃娃的话,冷冰冰的告诉她,“杨萌,那不光是你爸爸,那也是我爸爸。”
很多年后,杨萌回忆起来那个场景,依然记忆犹新。
她不敢跟任何人说,但她觉得,她好像就是那一天,突然长大了。
后来,杨芃的奶奶去世后,她又搬去和爸爸的新家庭生活在一起。
懂事了的杨萌每次跟她说话都特别注意用“爸爸”而不是“我爸爸”这个词,倒是杨芃已经不太在意了,跟妹妹说话时也常说,“你爸让你报个补习班。”“你爸说你有作业要我帮忙。”
因为身份尴尬,虽然杨芃家就在B市,可是除了寒、暑假,她一直住在学校,很少回家。
那边杨萌一直缠着要姐姐回家,杨芃听了一会儿,“好吧,明天回去吃午饭。”
她并不想在家里过夜。
杨萌让杨芃再三保证一定会回去才挂了电话。
扶着地铁的把手,杨芃望着地铁车窗外黑一道白一道闪过的光影,想着那个家。
杨萌说她已经两个多月没回去了。
可对自己来说,其实是有七八年没回那个家了。
在墓园那萧索的几年里,清明和春节的时候,父亲会带着杨萌去看看自己,也说不上几句话,无非就是我们一切都好,你在那个世界也要好好的。
她看着杨萌长大成熟,结婚生子,看着她带着女儿去墓园让她对着自己的照片喊“姨妈”。
她也看到父亲有次趁杨萌去管理室买画笔给她描碑上有些褪色的字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