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早上,申婆子特意梳了梳她那油的发亮散发着难闻气味的头发,挽了一个螺髻,还插了一根早就褪色的假银簪子,戴了一朵粉色的绢花,一脸梯田式的褶子再配上她那假兮兮的笑容,实在是令人倒足了胃口。
一扭一摆走到了百味食肆门前,申婆子看到秦澜心和韩氏正在收拾空笼屉,馋的抽了抽鼻子,她原想早起一会儿能吃上个包子,谁承想包子都卖完了,只能闻闻味道。
“申大娘,您来了,真不巧包子卖完了!”韩氏见到申婆子走进食肆里,脚步一顿,还以为她是来买包子的。
申婆子小眼珠子一挤,拿腔作势地笑着说道:“卖完了有什么关系,明个儿我再来吃,都在一个巷子住着,和自家人没什么两样,和你大娘客气啥呀。韩娘子,你明天清晨也给我家备好四笼屉包子,你二狗兄弟来拿。”
谁和她是自家人,谁和她客气,又是谁答应要给她家备好包子?!申婆子这厚脸皮式的自来熟让韩氏和食肆里的客人都惊住了,反倒是秦澜心放下空笼屉,“噗嗤”轻笑出声,这无赖老婆子是打算黏上她家了。
“申大娘,这……这我可做不了主!”韩氏可是见识过申婆子那一张嘴的厉害,心里有些发憷。
秦澜心看她娘脸上的怯意,把韩氏往自己身后拉了拉,然后笑着对申婆子说道:“申奶奶,您要吃包子明天早点起来买,可要四笼屉包子没法给您留,我家食肆做不出来。”
一听秦澜心这样直白地拒绝,申婆子立即就变了脸色,阴阳怪气地说道:“小娘子,哪有钱送上门不做生意的道理,难道我家还会缺了你家的银钱?还是说,你一个刚到白石码头的外来户就瞧不起我老婆子,还看人下菜拿大不成!”
“申奶奶,这您可就误会我了!”申婆子这一喊,引来不少看热闹的人,秦澜心示意韩氏先进院,她脸上始终挂着温顺的笑容,“申奶奶,百味食肆是小本生意,这包子也就早上卖一会儿,大家伙儿也都知道食肆供着仙满楼、李记酒楼和董记酒楼三家的白面包子,可咱们穷苦人家哪舍得吃白面包子,所以我家才起早贪黑地多做一些粗面包子,这一早上做的包子毕竟有限,因此我不打算再找别人代卖百味食肆的包子了。申奶奶,真是对不住了!”
围观的众人一听也是这个理儿,听说上次秦澜心就因为白天黑夜地忙活儿,结果在食肆里昏倒了。
世上哪有银钱是好赚的,尤其是这穷苦人,不都是凭把子力气吃饭,再者说秦家好不容易和白石码头上的大酒楼合伙做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