淹死有多痛苦？
尚秋的回答是比跳楼、上吊、车祸等死亡方式痛苦百倍。
她的意识因窒息变得模糊，身体失去感知，听觉也被剥夺，整个世界寂然无声，唯有死神的谑笑近在耳畔。
尚秋不想死，她满怀着不甘，挣扎着，张开五指伸向那片越来越远的幽光。
可是，除了无处不在的水，什么都抓不到。
绝望蔓延，生机消逝，死亡是如此可怕。
更可怕的是，她正在经历人生的第二次淹死。
魂灵受困于身体，几次尝试脱离，都被无情地按回去体验濒死的恐惧。
直至露出水面，后背遭到重击，呕出堵塞咽喉气管的淤泥和水草，新鲜空气涌入肺部，喧嚣人声在耳中嗡嗡作响，尚秋终于迟钝地意识到：自己获救了。
她的心神因此骤然一松，来不及感受得救的狂喜，便身不由己地沉入宁静的黑暗。
……
……
夜已深，纪珊静静地注视着躺在被褥里的女儿，神情复杂难言。
纪宝在这时悄悄进了来，往外甥女看去一眼，心疼熬夜的阿姐纪珊，劝道：“小凉只是喝了两口湖水，不至于丢命。倒是你，突然间中断闭关，不惜损伤了经脉，该早些休息……”
“不！我要亲眼看到她醒来，亲耳听到她喊我娘亲，才会觉得心里安稳，才能睡得着觉。”
纪珊的回复冷冰冰。
她侧头望向纪宝，半边脸笼在阴影里，眼眸晦暗如昏，“你查出的主谋是谁？”
“是梁城散修方大为，方蓉儿的爹。”纪宝乖顺地转移话题，知道纪珊在气他没有通知她外甥女溺水的消息，免不得把母女连心这个词骂了好几遍，补充道，“住在这宅院的涉事者都被关进牢里，方大为也被执法堂逮住，认了罪。”
“方蓉儿？梁城的散修……”
听到记忆里有过痕迹的姓名，纪珊想起一桩旧事，眉尖微蹙起，“那方大为算计小凉，要我品尝女儿早夭的滋味，他觉得我杀了方蓉儿。”
“方大为是脑子进水，被人利用也不晓得，傻傻地当了借刀杀人的刀。”纪宝也不知是是惋惜方大为的阴谋失败还是庆幸他没有成功，“方蓉儿死了六七年，他早不寻仇晚不寻仇，偏要选在这个时候搞事，若说没有人提点他，我是不信的。”
“查不出就慢慢查，万事万物都会留下痕迹，狐狸的尾巴藏不住。”纪珊的怒火急需倾泻，取出一块小巧的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