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琳渼奏疏上提到的税收之事本来就是户部负责,是以方才黄道周已将内容对何楷大致说了。
此时何楷闻皇帝垂问,立刻揖道:“臣以为,江西大部久经建虏涂炭,确应予民修养。只是,朝廷这边也甚为紧张,眼下正是与建虏伐兵之时,耗用不菲。
“另外,圣上此番封了陈王,郑氏必愈发与朝廷为难,这拨给户部的银子……
“所以以臣之意,江西赣州和抚州两个未受建虏兵灾的州府,仍正常征赋,当不至使百姓无以承受。至于其他州府,可视其情况减免部分税赋。”
朱聿键听他说着,一边看了内阁附在朱琳渼奏章上的小票,只见其内容同何凯说的大同小异。只是内阁对陈王所说的半年之内恢复江西百姓生活,以及能让朝廷改善财政收入的办法更加上心,希望陈王能尽快给出具体条款。
但无论是何楷还是内阁诸大学士,都对朱琳渼奏章上“另想其他税赋之策”这一句话选择性地忽视了,未置一词。
朱琳渼原本的意思是想旁敲侧击地提一下征收士绅税赋的事情。大明朝廷和底层农民穷得要死,但士绅以及依附他们的商贾却极为富有。
即使隆武朝现在控制的这些地方,只要稍微收士绅一点税,朝廷的财政立刻就能恢复过来,甚至可能会大有富余。
然而整个朝堂之上莫不是士绅阶层。他们压根就不会产生一丝一毫征自己税的念头。
就如黄道周这般忠臣,能想到的最多也就是在老百姓困苦之时少收点税,等农民、小手工业者恢复了元气再恢复税赋。
想征士绅税赋,根本就是大明朝堂上无人可触及的禁区。
虽然朱琳渼这次极为小心的尝试没起到任何效果,不过就从他这一卷奏疏起,他和大明官僚们旷日已久且轰轰烈烈的税赋大战已悄然拉开了序幕。
隆武见户部和内阁的意见基本一致,便也不再多做它想,吩咐在赣州和饶州正常赋税,其他州府减免税收。但出于对朱琳渼能力的绝对信任,他仍是略改了内阁的票拟内容,决定由江西布政使司挑选数个最困难的州府,免除赋税半年。
黄道周等人自是接了旨去具体办理。
应天府。
陈王府门上的封条早已被人撕得干干净净。
王府上下张灯结彩,下人婆子们眉开眼笑地忙碌个不停,似乎在大办喜事。
陈王妃,不,现在已经是陈太王妃了,更是满脸喜气洋洋。
朱聿锐这一脉仅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