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成功见状立刻抄起一支船桨,几步走到刚才那个船夫所在的位置,用力划了起来。
待船至河心,杜尔德估计已出了明军火铳的射程,忙坐起身来,将自己周身上下查看一遍,确认没有伤口,这才松了口气。
“大人,您没事吧……”
穆腾额刚一张嘴,杜尔德便一个巴掌拍在了他脑袋上,而后指着郑成功对他怒喝道:“去,给郑公子叩头赔罪!若无他搭救,哪儿还有你我命在?你这厮竟还怀疑郑公子勾连南人?!”
刚才那两个弹孔对杜尔德的刺激太大了。他打了半辈子仗,非常清楚鸟铳根本没什么准头。
方才明军离他们约有六十多步,在这个距离上放铳,铅弹会打到什么地方完全是看运气。
如果郑成功是设计诓骗他,怎么可能让那些做戏的明军瞄着自己发铳?!一个不甚,不,应该是十有八九,那两枚铅弹就会要了他的命!
人都死了,还拿什么行诡计?
杜尔德已认定郑成功乃是拼死搭救于他,想起穆腾额之前路上怀疑之语,心中立刻便是一阵恼怒。
穆腾额同样想到了这些,忙几步来到船头处,“扑通”跪倒,给郑成功磕了一个,“我是个粗人,郑公子莫与我一般见识。”
杜尔德也走了过来,拱手道:“以后我杜尔德这条命便是郑兄弟的,但有吩咐,我绝不皱一下眉头!”
郑成功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旋即又恢复了平静,先扶起穆腾额,又对杜尔德道:“大人言重了……”
“莫叫我大人,我虚长你几岁,以后叫我大哥便是。”杜尔德笑道。
“好,大哥。”郑成功也随他笑了几声,“郑森初投我大清,先前又与我父亲有些龃龉,如今可说是毫无根基,这日后……”
杜尔德心中点头,难怪郑森会拼了命的救我,原来也是为寻个好靠山。他用力拍了拍郑成功的肩膀,粗声道:“等福建战事结束,我便保举兄弟你入旗。参领不敢说绝对,但一个佐领定是跑不了的!”
郑成功立现喜色,“多谢大哥!”
其实直到此时,他心中还有些后怕,刚才那两枚铅弹还真够玄的!若非陈王极为笃定地告诉他绝对安全,他怎么也不敢亲试如此危险的计策。不过事实证明,陈王所言非虚。
岸边上,甘新达一直目送那几条小船消失在视野中,又让人将附近搜查一番,确定没有漏网之鱼,这才下令打道回府。
他心中念叨着,陈王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