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又有人忧虑道:“你们说,若陈王攻入城来,会不会以附逆之名将我们……”那人说着比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当不至于吧……”
“不至于?自弘光朝以来,每逢城破,少有不寻个由头掠财杀人的。”
“哎,打来打去最后苦的都是我们啊……”
“要我说,先回家把钱粮藏好,就算不杀人,摊派些军饷总是免不了的。”
“对对,我要回去了。”
众人顿时一哄而散。
天兴府城墙的登城阶梯旁,正有十余人在拉拉扯扯。
“让开!”一名身着蓝色锦服之人瞪眼道,“你便不认得老夫,”他向身侧一比,“也该认得赵大人!连我们你也敢拦?”
拦着楼梯上的军官打扮之人平展双臂,不断示意手下士卒不许避让,又面有难色道:“两位大人莫为难小的,辅政王殿下严令,任何人不得登城。”
“唐王?”赵大人冷笑两声,低声自语,“却不知明日复有唐王否……”
蓝袍官员忙打断他,紧张道:“赵大人慎言,仔细被人听了去。”
他说着,向身后随从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刻心领神会,上前两步,悄然摸出一锭银子塞在那军官手中。
方才还抵死阻拦的军官暗自掂了掂分量,立刻笑着让开楼梯,殷勤道:“大人们切莫耽搁太久,小的在这里给你们盯着,断不会有人知道二位来过。”
那两名官员模样之人上了城头,隔着胸墙向下望去,立刻惊得脸色煞白。
城下二三百步远处,上万名粤军排成十多列的横阵跪在地上,他们四周则是千余身着深绿色军服的士卒,手持火铳气势汹汹地指着他们。
更远处还有数千绿衣兵马军容整肃、旌旗招展,正披甲持刃严阵以待。阵前隐约还能看到一排黝黑的大炮如伏地凶兽,欲择人而噬。
赵大人指着粤军俘虏前方的两个人,手指微颤,“李大人,那两个便是张安和苏聘?”
李大人虽看得不甚真切,却仍是点头道:“当是他们二人。”
“嘶——”赵大人缩回城垛后面,拉着姓李的官员道,“难怪五万建虏都毙于福京,这陈王所部直如虎狼。两万粤军既败,这天兴府还有谁能阻陈王之师?”
李大人频频点头,“却不知陈王意欲如何?是保驾,还是……”他说着指了指天。
两人沉默片刻,赵大人率先开口,“不论他是何想法,我们总要先与唐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