皆因她原先将事情想得过于简单了些,直到踏上扬州地面,这才发现眼前一抹黑,莫说谋划中的“大事”,便是连正主在哪儿都没有眉目。
直耗费数日时间,又花了不少银两,她好容易打听到了关宁军驻地,但那营中尽是兵丁,哪儿见有女眷进出?
她为避免引人生疑,又不敢前往虏营打听——难不成跟这些兵痞们询问你们主帅内宅所在何处?而她仅与陈圆圆有旧,却并不认识吴三桂,一时间是头绪全无。
无奈之下她思忖去扬州香火最为旺盛的蕃釐观向往来香客中打听些消息,却意外得知观中住持乃是龙虎山一脉。待得知了她身份之后,那住持对这位太师祖倒是恭敬有加,还专为她开了几次规模不小的道场,引来扬州不少官宦、名士进香。
直到几天前,有个吴三桂手下部将家的女眷慕名来蕃釐观找她测字,事情方才有了转机。在她不断旁敲侧击之下,终于套出吴三桂在城中所置宅院所在。
其后她又拿百两银送给蕃釐观那位“太徒孙”,让他亲往吴宅走了一趟,声称看出宅中有大凶之兆。
吴家自是惊慌失措,蕃釐观主持又说扬州境内只有自己那位张天师真传的太师祖能镇住不祥之物。吴府如获天条,忙将天师弟子请来家中做法,始有她今日之行。
“小姐,”彩月进了屋,立刻一改方才步履蹒跚之态,对跪于佛像前那容貌倾城倾国的女子轻声道,“到午膳时候了……”
她见小姐只望着佛像不语,又从食盒里取出一碟点心,小心地将递了过去,“您先吃点儿东西吧。”
那美貌女子这才转过头来,却一眼瞧见彩月手背上新添的两道伤痕,忙握住她的手,眉头紧蹙,“将军又打你了?”
彩月慌张抽回了手藏在身后,嗫嚅道:“没、没有……”
美貌女子起身在柜中翻出一只瓷瓶,为彩月的伤口涂了药膏,冷声道:“伤在这么显眼处,他就是要做给我看,你也无需隐瞒。这次他又是为了什么?”
纵使小姐动作轻柔,彩月仍疼得低吟一声,眼中水雾氤氲,“将军说,昨晚小姐吃得少,是婢子伺候不周,便……”
“他还欲如何?!”美貌女子怒道,“我已说了不再寻死,他竟得寸进尺,连我吃多少饭也要管!”
“小姐,都怪我……”彩月终于忍不住落下泪来,“若没有我,您早就可以脱身而去……”
“莫说傻话。”美貌女子为她拭去泪痕,“我们相依为命这么多年,又何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