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嬷嬷已经吩咐过,凡事不要麻烦您,最好是连您院里都不要进,省的打搅了您的清净,恼了驸马生气,望驸马爷开恩,放了奴婢吧...”
小丫鬟絮絮地诉说着,语气恳切动人,末尾了还低声抽泣起来,从袖里掏出方巾轻轻拭泪。
“好吧,算本驸马怕了你这小妮子,且退去吧。”
郭暖无奈地朝她爽快一摆手,当时在心里又把容奶妈的恶帐重重加了一笔。
挥退了丫鬟后,又能怎样,郭暖自己一个大老爷们,能为难一个小丫头么?当日下午,堂堂驸马爷只得跟阿福亲自地干起了丫鬟打扫厢房的粗活。
不过事后仔细咀嚼起那小丫鬟的话,郭暖的鼻子都快气歪了,真是令他又气又笑。
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怎么会有八十岁的老母?六十多岁的老人,更年期都过了二三十年了,还能生个娃,真是笑掉大牙。再说了,十四五岁就有了三岁小孩,更是无稽之谈。郭暖一见小丫头抹眼泪,心肠一软,蛋蛋一碎,连起码的逻辑思考能力都没了。
看来是人善被人骗,郭暖整天长吁短叹,显得像只争配偶落败了的老公鸡。
至于朴尚玄,郭暖倒不怎么担心。把他在睡梦中从鸿胪寺搬到升平公主府的第二天起,一切看起来过渡的很顺利。
朴尚玄被用马车运回来,第二天晌午便在榻上清醒了。郭暖望着床上顶着两个黑眼圈的朴尚玄,一脸忧戚地从兜里掏出朴郝的家书,然后递给了朴尚玄,接着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硬是挤了两点清泪,缓缓哀声道:
“朴老弟,你伯父把你交待给兄弟我了,朴大人...已...去...了,唉~节哀吧。”
随即郭暖一溜烟没影了,在背后撇下了急速挺身卧起的朴尚玄,老朴一手拿着家书颤抖不已...
“什么,伯父昨天还好好的,怎么...就这么去了,朴家的祖坟还在新罗,伯父死骨未寒,千里迢迢,孩儿怎么把您送回去入土为安呐!孩儿不孝啊!!!”
随即郭暖在院外便听到厢房里的朴尚玄嚎啕大哭,时不时室内还伴随有几声抽咽。
待半时辰过后,朴尚玄的杀猪声渐渐衰竭。犹如银瓶乍破水浆迸,亦或是青天白日平地一声雷,突然转而爆发出一阵爽朗狂笑。
“怎么了,傻了吧朴尚玄?”
被又哭又笑的声音吸引,正在隔壁拿着木杵卖力捣衣的阿福,当时便撸起湿漉漉的袖子飞快奔来,他焦急地问站在门外很是气定神闲的郭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