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挂着一丝血。
梦中她的嘴角也是挂着一丝血,笑着对他说:“彦均,我终于,终于可以放下你了。”
梦中她躺在他的怀里,说:“彦均,我后悔了,后悔了,下辈子我不会喜欢你,更不会嫁给你。”
“……”
“砰”的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他的脑中炸开,记忆的碎片一涌而上,在他的大脑中盘旋拼合,拼成一条完成的记忆线。
那天他娶她,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把她从小汽车里抱出来,在刚子和其他伙伴的起哄下,他把她抱到堂屋,抱到婚房里,她害羞地趴在他的怀里,头也不敢抬,等刚子和其他人闹完了之后,她开心地笑着说:“纪彦均同志,从今天以后闻青同志就是你的妻子了!”
她跳到他怀里咬他的下巴,他们两个笑成一团,她的笑容极其灿烂。
接着,她的笑容一点点淡了。
她说:“彦均,你妈不喜欢我。”
他说:“那是咱妈。”
她不高兴。
再后来,她摔了花杯,花瓶,砸了电视机,然后双手捂着蹲在地上哭。
他却是躲门而出。
等他回来时,她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哭着说:“我的孩子没有了,它走了,它不要我了,我好疼……”
最后,她的病情到了无药可救的地步,吐了一鲜血,躺在他的怀里说:“彦均,我好累,我想我二叔,想我妈,想亮亮,想朋朋,你把他们都喊过来,让我见一见,好不好?”
他紧紧抱着她说:“好好好,我现在就让人把他们接过来。”
“可是,二叔不在了,二叔早不在了。我妈,亮亮,朋朋,我等不及了,我见不到他们了,我要走了。”
“青青,不会,不会的。”
她抬起头,望着他说:“彦均,我后悔了,后悔了,下辈子我不会喜欢你,更不会嫁给你……”
“青青!”纪彦均突然开口喊,焕散的目光终于有了聚焦点,他望着闻青,爱、疼、怨、内疚和入骨的想念。
闻青捂着胸口,抬起苍白的脸蛋,眼神空洞地望着纪彦均,她终于知道白天的退烧,白天的精神状态良好,不是真的良好,而是俗称的回光返照。
看来,她真的跨不过去这个坎了。
“青青!”纪彦均一步走过来,将她搂在怀里,紧紧的,好像想念了几辈子一样。
闻青没动,许是知道自己快不行了,所以她不再撑着,不再时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