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刀的手停了下来,他沉默半晌,才开口:“我不恨你。”
蒋逊笑笑:“是么?”
“刚开始恨……后来不恨了。”
“其实你也没资格恨我。”
卓文看向她,笑了声:“那你内疚什么?”
“也没太内疚。”
卓文想了会儿,说:“我真不恨了,真的,是我先对不起你。”
蒋逊问:“那你恨了我多久?”
“醒来之后……大概一两年。”
“后来为什么不恨了?”
“想明白了,你没对我做什么,当初如果我没抢方向盘,以你的水平,你不会撞车的。”
“我就不能故意撞车?”
“你不会。”卓文说,“你只是在气头上,想发泄,但你不会让自己受伤,你还要照顾你妈,是我在车上的时候没想明白。”
“你以为我要跟你同归于尽?”
“嗯。”
蒋逊讥笑,过了会儿又问:“后来转院去了哪里?”
“美国……你找过我?”
“找过,找了很久,找不到。”
“找了多久放弃的?”
蒋逊想了想:“大概一两年。”
卓文笑道:“时间差不多。”
卓文錾好了两个银片,把它们包到了茶桶上,朴素的木质茶桶一下子变得华丽起来。蒋逊从来没想过,有朝一日卓文会做手艺活,靠手艺来谋生,她看了一会儿,又低下头。
卓文说:“我还要做很久,你先回去吧。”
“嗯。”
等蒋逊走了,卓文才再次抬头,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手指一痛,他低头一看,原来是刻刀刮到了手,开了一个血口子。
卓文突然想起还没给他们安排房间,扔下东西急急忙忙追了上去,已经看不见蒋逊的身影,他回到家里,客厅里一阵烟。
贺川坐在沙发上,瞥了卓文一眼,没吭声。
卓文问:“蒋逊呢?”
贺川说:“不是该问你?”
卓文又去看了眼厨房,还是没人。
贺川说:“丢不了。”
卓文站了一会儿,说:“家里就一个空房,今晚你跟我睡,其他的明天再说。”
“不用。”
卓文看向贺川。
贺川接着说:“我跟蒋逊一间房,她挺怕冷,有没有热水袋?”
卓文沉默了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