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太学同窗多年,交情深厚,后因分别供职于御史台和枢密院而疏于来往,而今提起切身旧事,他竟全数忘于脑后,难免显得有些薄情寡义。
“瞧我这记性,竟把这事给忘了,这么说来你是还有亲人在岭南?无须担忧,枢密院直属禁军还在城门口列队,我跟领队说一声便是,保管你亲人无碍。”
“并非如此。”
“那是?”
裴元舒脸上闪过一丝挣扎,磕磕巴巴地说了半天也没说到重点,听得刘继尧一头雾水,在他的催促下才咬牙道来:“继尧兄不知,前几日有两名岭南来的贡生来拜访我,无意中说了些那边的情况,只道是白行之……”他语声一顿,随后附到刘继尧耳边快速吐出几个字,须臾之后,刘继尧脸色遽变。
“元舒,你说的可是真话?”
裴元舒抹了把汗,沉重地点头道:“句句属实。”
“这……”刘继尧搓着手来回走了几步,面上惊疑不定,“那常欣为何不上书弹劾他,反而要自己兴兵?”
“恐怕是上了折子却被人半道阻截了吧。”
裴元舒脱口而出,却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刘继尧脚步猛地顿住,先是恍然大悟,尔后又拍了拍裴元舒的手臂,难掩兴奋地说:“好小子,你脑子何时如此灵光了?”不待裴元舒答话,他又开始自言自语,“这可是大事,我得赶紧进去禀报王大人……”
他口中的王大人乃是王太后嫡亲的兄长,枢密使王坚。
由于王皇后和白贵妃在后宫势如水火,所以王家和白家向来都不对盘,若是这次被王坚知晓了这件事,定会将白家置于死地,刘继尧此举也算是立了大功,日后在枢密院的必将平步青云,思及此,裴元舒也没再说什么,只淡淡地向他告辞。
“那我便不妨碍你办正事了,先走了。”
“好好好,改日再叙,改日再叙!”
刘继尧满面红光,看裴元舒的眼神都不一样了,心想真乃天赐机缘,如此重要的情报竟让这二愣子白白送上了门,他定要好好抓住才是!心思一出,脚步便不由自主地慢下来了,裴元舒见状便没让他再送,径自踏出了枢密院的大门。
之后他在内皇城外的空地上站了许久,初春的夜里仍是轻寒料峭,抬首望去,明明是淡薄如水的月色,他的心却始终静不下来。
怎么办,还是卷进来了啊……
翌日旬休,一大清早,裴元舒敲响了夜府的大门。
下人来禀之后,月牙亲自来到门前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