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摇头叹息。
渐渐地,府里风言风语再起,有的说环哥儿得了麻风;有的说环哥儿造了孽,老天在罚他;有的说环哥儿病入膏肓,命不久矣……反正都不是什么好话。
又有王熙凤将贾环患病的恐怖模样添油加醋描述给贾母知道,终于让她再次动念。
“政儿,环哥儿得了那样怪病,一身毒疮脓水直流,看着很是骇人。我恐这病一年半载的好不了,且会过了病气给旁人,什么麻风天谴的,说出去亦难听,不如将他送回金陵老家吧。”
贾政哪里有那个闲心去管一个不成器的庶子,且他自去看了一回,未进门便被吓走,心中也觉万分恶心,立时点头道,“母亲说的是,儿子这就下去安排。”说着躬身告退。
赵姨娘接到消息后有如五雷轰顶,贾环却勾唇一笑,暗道成了。
“兔崽子,你怎这时候还笑得出来?”瞥见儿子堪称愉悦的表情,赵姨娘恨铁不成钢,骂道,“你个蠢货!在府里每月还有份例可拿,你的诊金也由公中出钱,待去了金陵,不知给丢到哪个庄子,所有花用皆被庄头扣去,再有太太私下里嘱咐几句,咱们娘两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病也别治了,饭也别吃了,多早晚把咱们耗死!待到了地头,你可该哭了!老天爷啊,我怎么这么命苦啊!一天舒心日子也不让我过!”骂着骂着就嚎起来,那模样伤心至极。
贾环心里有些愧疚,摸摸赵姨娘脑袋,慎重许诺,“姨娘,你放心,去了金陵我必不让你受人欺负,过得比贾府舒心千万倍。”停顿片刻,他嗓音略沉,继续道,“当然,如果你不想去也可以,只管去求贾政。你这身皮囊目前还能哄住他。”
赵姨娘半晌没做声,眼泪却是收住了,最后捶了儿子一下,嗔道,“什么贾政?那是你爹!日后放尊重点,莫叫人拿了把柄。”说完也不给个准话儿,掀开门帘自去了。
贾环盯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眼珠缓缓爬满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