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从树丛中撒进树屋,任平沙就醒了,一夜无梦,睡得格外香甜。被子里一个暖暖的身子拱了拱他,任平沙一惊,轻轻撩开被子,原来是烧饼睡得正香。
任平沙哑然失笑,起身环视整个房间,橱架上摆着一些书,主要是医典《黄帝内经素问》、《千金方》、《新修本草》、《脾胃论》、《温疫论》,还有《周易》、《春秋》、《道德经》等,都落着薄尘,应是有段时间无人翻看了。
橱架下层乱七八糟地塞着一些话本,任平沙翻了一下,《西厢记》、《八仙传》、《玉茗堂传奇》、《观音南游转》,很多页面上还沾着油渍。
任平沙把书放好,起身到隔开的厨房查看,只见盆碗,却不见明火炉灶,待他拿起铁锅,不禁呆了一呆,再探头出窗外,不由叹了一声“妙”。
窗外更高些的山腰上,有一座冒着热气的温泉,温泉里的水汩汩冒着气泡,应是翻腾的沸水,从温泉到树屋,被安置了很多树桩,树桩上撑起一根根管道似的竹子,滚沸的温泉水就沿着竹管流经树屋,灶下虽无火,却是滚烫的热水,怪不得厨房内全无油烟之类的痕迹,沸水虽烫,也只能做简单的烧煮,煎炒烹炸是不行的。
竹管非常粗大,要两手合抱。以前任平沙曾见过,好似叫巨龙竹,有南方商人用它当桶装酒,在如此北方荒蛮之地应该不能生长,但这夺魂岭上奇花异草太多,又似乎是没什么不可能的了。
任平沙在厨房的碗柜里看到几张锦味斋的油纸,想来是用来包烧鸡的,不知留着派何用场,任平沙不觉微笑,明白话本上那些带油的指印是怎么来的了。碗柜下有一摞的烧饼,还有土豆干、肉脯、酱菜,都已包的整整齐齐,应该够一个人吃个把月了,看来她早就准备远行了。
竹管所做的管道,挨着墙穿过任平沙昨晚所处的厅,通往另一个小小的带门的隔间。房间里的竹管被罩上了一层软木,用以隔热,而且可以拆卸,冬日的时候,将软木罩拿下,书屋内必然温暖如春。
树屋一角有一扇小门,任平沙轻轻推开,恍然大悟,这里是方便之所,温泉水从这里沿竹管流出木屋,汇入不远处的河水里。人不用出屋就能解决内急的问题,且用不着倒马桶,倒是新鲜之极。
任平沙看了看螺旋而上的楼梯,楼上的阁楼应是云无恙的闺房,想来她跟烧饼一样,还睡得香。便从窗口一跃而下,想到岭上四处走走。
夺魂岭外还只是春末,而树屋北面的岭上大片大片的花田里,蜂飞蝶舞,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