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匪,人们更愿意相信土匪叫狗子,麻子,不愿意相信他居然叫逸之。
白人小孩所得到的同情比黑人小孩要多得多。
肖尔克没说话,只是继续跟着格桑的故事,花钱请她身边的人随时提供信息,只可惜的是,每一次的信息虽然及时,拍到的却都是悲剧。起先,格桑还会扑到肖尔克的怀里哭泣,慢慢地,格桑对肖尔克越来越仇视。
肖尔克转过头,他走得不远,可浓雾太重,虽然只有二十几步却也看不清格桑,他从兜里掏出一张发皱的照片,照片上格桑一家人在破破烂烂的楼房里,围着一锅土豆跳舞。
“你为什么这么讨厌肖尔克呢?”顾觅清将娃娃塞到格桑的怀里,问道。
“因为只要他拍摄,我就有亲人离开我,他是恶魔。”格桑低着头,黑色的皮肤似乎陷入到漆黑一片的地方。
小格桑不知道为什么会战争,为什么自己的亲人会一个个被打死,从出生的时候开始就伴着子弹的声音,每次害怕的时候,妈妈就会跟她唱歌,伴随着子弹的声音,编成跟子弹声音一样节奏的rap。
渐渐地,小格桑不怕枪声,因为枪声的时候,妈妈唱的rap太好听了。
可直到肖尔克一来,一切都不一样了。
小小的她并不能十分理解记者的职责,她很简单地把亲人死亡的时候,肖尔克必然会出现咔咔两张照片,联系到了一起,从而产生了最直接的恨。
她甚至不敢恨那些拿枪的政府军,黑组织,她只敢恨肖尔克。
“给。”肖尔克快步走了过来,将照片递给格桑,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格桑却把头扭到一边,流着泪不看他。
随后,他看了颜九成一眼:“走吧,现在浓雾,好掩护,去矿眼那探探。”
顾觅清迟疑了一下,她有些担心把格桑一个人留在这不安全,她只有五岁啊,留在满是尸体的地方怎能让人放心。可当她站起来环顾四周,十几米的范围内,很多小孩子跑来跑去,有的扒拉死人身上的鞋子,衣服,也有人是跟着亲人过来祭拜。
“同情不过来的,难民太多了。”肖尔克看了格桑一眼:“她不愿意跟我住记者站,她恨记者。”
记者到来,往往是因为这片区域战争愈发激烈,愈激烈,伴随的死亡就愈多。在新闻里,这不过一段很短的描述:今早,三国政府再次爆发小规模冲突,x方强烈谴责c方攻击平民区。
这句话的背后,是多少个家庭的生离死别,是多少个小格桑的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