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手道:“又劳姑父和表哥,千里迢迢的还叫人走这一趟。”
“既是舅父舅母留给你的念想儿,自然得拿回来。”许碧笑道,“这对梅瓶着实不错,还有那扇屏风,正好都放进嫁妆里头。那银子给你压箱,倒还实惠。”
一提嫁妆,连玉翘脸就红了,小声道:“都劳表嫂费心……”沈家给她出了五千两,与沈云婷待遇相同,这实在是再无可挑剔了。且许碧将这五千两多置了田地和铺子,摆在外头的东西都不甚打眼。
“多亏表少奶奶想得周到。”青螺端了茶来,快言快语,“姑爷前几天还跟我们姑娘说呢,他那叔叔婶婶,好几次上门要叫他搬回去,还与他打听姑娘的嫁妆。”要是好东西都摆在外头,这俩人还不跟苍蝇叮蜜似的叮上来啊。
“只要陆姑爷自己拿得稳,别人盯也没用。”许碧故意在“姑爷”两个字上拉长了声音,顿时羞得连玉翘脸似火烧,一直红到了耳朵根儿。
陆飞的确挺能拿得稳的。随他叔叔婶婶如何登门,到底没理会。不仅如此,他因在海盐斩了六个倭人,不但升了总旗,还有一百二十两银子的奖赏。他把这银子加上自己父母留下的一点儿微薄家产,以及攒下的俸禄,加在一起买下了自己如今租住的那个小院儿,还把地契落在了连玉翘名下。
这事儿,还是连玉翘三日回门的时候,方告诉许碧的:“也是第二日给公婆的牌位敬过茶之后才给我的,说在我名下就算我的嫁妆,就是他叔叔婶婶再打主意也没用。”嫁妆是女子私产,论起来的确不与夫家相干的。
许碧忍不住笑:“陆姑爷确是挺有心的。那地方其实也不错,只是略远了点儿。”
“我又不大出门的。”连玉翘虽换了妇人装束,说起话来却还跟从前一样,有点儿害羞,“他去卫所倒是方便,那就成了。再者,离他叔叔婶婶家里也远……”省得人天天上门找麻烦。
“敬茶认亲那天可还顺利?”
如今连玉翘归宿已定,青螺再没了心事,说起话来也是一套一套的,既轻又快,仿佛是被大石压着的泉眼,现在把石头一搬开,泉水就咕嘟咕嘟往外冒:“表少奶奶没看见哟,那两位实在好笑。又想着拿一拿长辈的架子,又想着笼络我们大爷和大奶奶,那话说的,真是一时一变,奴婢听着都觉得好笑,难为他们怎么转得那么快呢。还有他们家几个孩子,上来就磕头——您说这不年不节的,又是平辈,哪有行这么大礼的?后头拿了我们大奶奶给的见面礼,就嫌简薄。哎哟,敢情磕这头是来讨大赏的呢!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