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子义问道:
“为什么?”
这回郑知礼的声音小的都快听不到了,他说道:
“因为祭酒、真人他们祭天请仙需要好衣服,营中那些需要帮助的人也需要穿暖和些,我这样的青壮年应该穿得少些。”
兰子义恰到时机的冷嘲一句道:
“‘应该’?谁人规定有衣服的应该挨冻,没衣服的反倒有资格拿别人的衣服去穿?”
这次兰子义说完郑知礼不说话了,兰子义觉得火候差不多,他便再次起身将自己外袍解下披在了郑知礼身上。这几日事烦,兰子义出门也没有专门打扮,只是随便挑了一件普通狐皮袍子穿了,可这样的衣服在郑知礼看来那就是神仙才配有的东西,他哪敢收下,只见郑知礼起身推辞道:
“卫候,礼物重了,我怎敢收下这样的东西?”
对于有钱有势的人而言,想要买通穷人只需花费微不足道一点代价,而受恩的穷人却会为此感激涕零,从某种意义上讲,宽容与仁慈都是一种奢侈品,只要位高权重者愿意施舍,他们就能用这样的奢侈品来点缀自己的名誉。
兰子义要的就是郑知礼这样子,他双手用力,重重的将袍子塞到郑知礼手里,兰子义说道:
“贵与不贵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该让人忍饥挨冻。我没了这件袍子还有别的衣服可穿,你没了这件衣服可是会被冻死的。”
兰子义的话如同一碗热汤,郑知礼喝下后直觉自己被街上寒风冻结的五脏六腑都被化开了,融化后的脏器疏通着血液,加热了皮肉,自内而外升腾的蒸汽催红了郑知礼的脸,也蒸软了他的心,终于,郑知礼抱着兰子义新送的皮袍哭了起来。兰子义适时地拍着他的肩膀说道:
“好了,好了,吃饭吧,谁人没有被骗的时候呢?”
郑知礼叠好袍子又将它放在自己的草铺上,他抽泣道:
“我不是因为我被骗了才哭,我哭是因为我对不起卫候。”
兰子义坐回座上问道:
“怎么对不起我呢?”
郑知礼答道:
“卫候是官我是贼,明明我来会害卫候遭殃,明明卫候对我这么好,可我还是听了雷将军的话来找卫候,我对不起卫候。”
兰子义笑道:
“不要自责,就算你不肯来雷有德也会找其他人来,相比较其他那些我不认识的妖贼,我还是觉得和你这故人谈更愉快。”
郑知礼听了兰子义这话才止住哭。饥饿仍旧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