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着阿娜的话,双手强撑着手术床,眼角瞥过何欢将染满血的纱布拿开。
那把石刀很锋利,我用过,自然知道。
而阿娜用这把石刀的时间比我更长,自然更熟练,所以割下的皮肉并不是很厚,并没有伤到子宫。
这会除了流血,就是好像被无数的针扎过一样,一缕缕的血哗哗的朝伤口中心流淌着。
何欢对于医术还是很尽心的,立马换了纱布帮我捂住。
我试着神念动了动,确定蛇胎没事,只是被吓到了,这会老老实实的在肚子里呆着不敢动了。
这才顺着阿娜的目光,看向在水中不停滋出水雾和水泡的墨修。
他这会像当初阴阳潭里那些蛇棺养着的躯体一样,隔着一指深的水,平躺在水面之下。
那张脸,以双眼开始,就好像出现了裂缝的泥娃娃,一道道黑色的纹路从眼眶开始往整张脸裂开。
他应该会很痛苦的吧,毕竟那些有无之蛇,都在他身体里,谁都帮不上他,只有他自己去控制。
而为了不让有无之蛇有神识出来,侵占蛇胎,他还得强行控制住自己的身体不要醒来。
我突然有点明白,那条本体蛇,为什么有那么深的执念了。
撑着身体的手,却好像慢慢没了力气。
我干脆平躺在手术床上,闭着眼,沉声道:“当年你到底做了什么,才没让龙灵被有无之蛇侵占?”
阿娜既然知道有无之蛇会侵占蛇胎,就证明她经历过,但龙灵依旧是正常的,好像并没有被意识侵占,而且那些有无之蛇知道她的名字,这就证明当年肯定发生了什么。
“你不想的。
”阿娜讪讪的说了句什么,脚步有点沉重的朝外走去。
以她的能力,这摩天岭是她在巴山成为巫神的地方,来去自如,怎么可能落地有声。
可她好像每一步都走得艰难,声音有点幽怨的道:“这把刀还是留给你吧。
何悦,有些事情,你越是挣扎就越痛苦。
那只白泽既然找到了你,你就该……算了。
我说过,当你杀了龙灵,墨修成为有无之蛇,不是结束,只是开始。
”
她后面没有再说了,等我睁开眼看去的时候,洗物池已经没了她的身影了。
只有何欢帮我往伤口上浇着酒精:“等下我帮你打个疫苗,看她那样子就怕带病毒,最好打三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