怔怔地望着莫扎特苍老的容颜，半晌后，周欢才用沙哑的声音回答道：“不敢保证。因为，答应了您，我就等于背叛了我曾经的祖国。如果我说一定能做到，您信吗？”
这个回答，周欢说的理所当然，理直气壮。
周欢自己从来就没有想过背叛华夏，即便答应了眼前的莫扎特，即便他现在看似做出了背叛华夏的事情，但是，他坚信自己依然没有背弃自己祖国。
当然，在他的心中，祖国与政府完全是两码事。
能落得如今的地步，周欢没有埋怨那是假的。
如果不是因为国家内部出了问题，阿斯兰这个身份，为何能被人拆穿？
周欢不相信，也不认为他国间谍有那个本事，有那个能力能探查到这次‘欺骗’行动的内幕。
因为接触到这次行动的所有人，全部都是‘内部’人员。
也可以说，全部都是华夏人。
这也间接的说明，他就是被所谓的‘自己人’给出卖了！
还有比这更可笑，更让人嘲讽的真相吗？
听到这个回答，莫扎特没有任何意外，反而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神色。沉默了片刻，他的唇畔纹路愈发深刻，幽幽说道：“若将来，你出了问题，我会亲自杀了你。”
很平淡无奇的一句话，从老人的口中说出，却带着股根本生不出抵抗之心的威势与肯定。
说杀便要杀，这是莫扎特无数年来血火蓄养成而的自信与淡然。
周欢听到这句话，只觉内中冰寒一片，后背的肌肉完全僵硬了起来。
一个国家的军中第一人，如此认真地说要杀一个人，谁不惊惧？
然而惊惧之后，却是怅然。
周欢知道自己终将活下来。
心情幽然之下，骤而放松，他的身体也随之松懈了不少。
一念及此，周欢不由抬头直视着身前老人，认真点头说道：“我知道了。”
莫扎特好似没有听到他的回答，更加没有理会他的反应，而是缓缓站起身来，没有再和周欢说些什么，便负起了双手，微佝着身体，向着总理府外走去。
看着走过自己身边的苍老身影，周欢感觉就像有一阵罡风吹拂而过，蕴着无穷的威势。
他知道自己此时应该站起来，但心中那些震惊与庆幸的复杂情绪，让他的腿有些发软。
即便胆子在大的人，在生死间走了那么一回，想来也不会比周欢现在的情况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