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废墟还是废墟?
直到中午时分,他们才发现了一条半荒废的石板路,在林木的掩映中,一路往西蜿蜒而去。
林啸下令队伍暂歇,亲自带着几个人下了大堤,沿着石板路一路前行,终于找到了一个还有炊烟的村落。
走进村子,发现这个村里倒是不小,但是房屋大多是茅草屋顶的土坯房,许多屋子都是大门紧闭,有的门前杂草老高,有的早已坍塌,废墟上也已经长满了草,一看就是多年没人住了。
村里所见大多是些神情麻木、衣不蔽体的老幼妇孺,看上去极其穷困,看到来了一伙兵丁样的不速之客,他们却也不躲避,一副漠不关心的木讷模样。
或许在语言沟通上出了点麻烦,司徒正打听了许久,才找到了村长家。
村长是个年近六旬的老汉,一问之下,这里确实就是施家桥,他本人也姓施,是这里的世袭盐丁。
“兴许还是施耐庵的本族后代呢……”
打量着这个满脸皱纹、身子已经有些佝偻的老头,林啸心想。
见到这群怪人来访,这个施村长的言语举止倒并不怎么拘谨,显是出过门,见过一点世面的。
“这儿的村民生计太艰难,”
面对林啸提出的疑问,他的回答还算利索,“不但要去盐田晒盐,还要出海捕鱼,采集海菜……虽然有路连接村子,可是大多数时候……路上便空无一人了……”
一听来人想买盐,他却苦笑着叫人打开了盐仓——里面只有十数袋盐,大约七八百斤的样子。
这么少的存盐让林啸吃了一惊——这与淮安府的大盐场相比,就像是两个世界的。
一番细问,他才知道详情。
去年海啸,范公堤东边新垦的盐场,许多滩田都被冲毁了,有些甚至直接沉到了海里,盐场的生产能力,一直没有恢复到以前的水平。
但是,官府下达的折色银却一点都没减,代为征收的场商既催得紧,开出的盐价又越来越低,盐丁们眼看难以生存,逃亡很多。
古法的煮盐业,完全是劳动密集型的产业,人力不够的话,正常的生产都难以维系,折色银子更加缴不齐,官府催课又急,村里的许多丁壮,平时都四处躲藏。
幸好范公堤西侧的土地尚多,又有运盐河水的灌溉,盐丁们在晒盐之余,另外垦田种些粮食,倒还能果腹,只是时常担惊受怕而已。
然而,雪上加霜的是,前些天传闻明贼来犯,扬州府的守城老爷下令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