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只有四五人知晓试科举之谋出自下官之手,您虽推说是太子告知,但下官与太子殿下共事半年,太子殿下的嘴严不严,下官会不清楚么?”
老李头轻叹一声。
那眼神似感叹,又似羡慕,满怀唏嘘道:“曾几何时,老朽与陛下也是这般君臣相宜。”
“但,就凭这,你就敢断定老朽算计与你,辣手反击?”
常升又给自己斟上一杯酒。
自斟自饮道:“断定不敢说,全当是下官基于对于陛下与韩国公的了解而做出的一点推断罢。”
“您既然从陛下那获悉了关于下官的底细,那么,韩国公被陛下留在应天的作用自然不言而喻,就凭下官与陛下的“不对付”,下官就不相信,陛下将我的底细透露给韩国公,是让韩国公背地里襄助太子殿下与我的。”
“这无关我与太子殿下的情谊。”
“只是帝王心术使然。”
“同时,您获悉下官的底细后,也应当明了,陛下的手里有一支不为人知的隐秘力量,使得陛下对与朝野上下往来,朝廷百官的隐秘都了如指掌。”
“您明知这种状况,还亲身微服而来造访。”
“说您没有算计,您自己信吗?”
“就冲您猝然造访给常府带来的麻烦,下官设计还手,不该吗?”
闻言,老李头也不由面露苦涩,将那小巧的瓷杯递放了常升身旁。
常升给他斟上一杯。
看他饮下一杯苦酒,狠狠咽下,苦叹道:“老朽空活六十载,到头来,竟还不如你个黄口小儿看的明白。”
说着,老李头绷紧的那点风度也松垮下来。
看着大口吃喝,毫不生份的常升,他饶有兴趣的问道:“你说对老朽有些了解,说说看。”
常升饮下杯中酒顺喉咙,一边夹着酱豆一边说着:“大明立国之前的那些事,天下早已流传,下官便不赘述了。”
“就聊聊建国后。”
“大明建国之后,伴着陛下打天下的淮西一脉心里或多或少的发生了变化,便是韩国公您也不例外。”
“可面对立国之后态度骤变的陛下。”
“您心理其实明白,自己再也不是当初与陛下一同打天下的兄弟,而是臣子了。”
“但您心中不甘。”
“一方面是您权欲心重,淮西党大多服您,推您为魁首,另一方面,您也是想给家族,尤其是子嗣铺路,使家族绵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