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机和尚听厉秋风侃侃而谈,话语之中却也有劝诫之意。他是一个聪明绝顶之人,如何听不出厉秋风的弦外之音?是以他点了点头,对厉秋风道:“既然如此,贫僧愿与厉施主化敌为友,今后不再为魔教之事纠葛便是。”
司徒桥听玄机和尚如此一说,长出了一口气,笑道:“照呀!大和尚早该如此。我这位厉兄弟是江湖中大大的英雄好汉,日后定然会成为一派宗师。大师早结了这个善缘,咱们在池头庙中也不必大打出手了。”
厉秋风听司徒桥说起“池头庙”三字,心中猛然一动,似乎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只不过这念头只是灵光一现,待要仔细去想,却又没有半点头绪。而且每当他凝神想要细究之时,便觉得头痛欲裂,只得不再去细想池头庙与此事的关联。
只听玄机和尚叹了一口气,口中说道:“阿弥佗佛。回想这数日的遭遇,贫僧多有失误,心下惭愧之极。若是此次能够侥幸逃生,贫僧回转白马寺,当闭门思过,再修枯禅,从此不再踏入江湖,免得耽误了修行。”
厉秋风道:“大师是极为聪明之人,在下本来不应该多嘴多舌。不过在下也有几句话想说与大师听听,还望大师不要见怪。”
玄机和尚道:“施主不必有所忌讳,尽管说便是。”
厉秋风道:“魔教与武林各大门派之争绵延了千余年,双方死伤惨重,是非曲直,却也是一言难尽。推本溯源,不过是意气之争,都想让对方听从自己的主张。只是人上一万,千奇百怪。每个人的念头都不一样,何苦硬逼着他人要顺从自己的念头?以在下之愚见,只要不是有心害人,无须强行要别人听从自己的主意。自从云台山一战,魔教已然覆没,便是再大的仇恨,却也应该烟消云散了。魔教教主的后人虽然有意向无极观寻仇,最后却并没有将无极观赶尽杀绝。而且此人武功绝伦,按理说若是有心为魔教复仇,武林各大门派将不得安生。可是这数十年来,从来没听说过有人暗地里要倾覆各大门派。想来这人已经将恩怨看得淡了,不想再大动干戈。大师是方外之人,四大皆空,何必为这些旧怨新仇,再造冤孽?”
玄机和尚口中连诵佛号,道:“厉施主教训的是,贫施谨记。”
厉秋风急忙抱拳说道:“岂敢岂敢。大师是武林之中的世外高人,只有大师教训在下的份儿,在下如何敢教训大师?”
两人互相谦逊了几句,却听司徒桥说道:“好啦好啦,两位都是武林中顶尖儿人物,何必为了这点小事纠缠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