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渭说到这里,略停了停,叹了一口气,这才接着说道:“说句诛心的话,太宗皇帝性子急躁,不似太祖皇帝宽厚。太祖皇帝虽然是武将出身,却从不擅杀。太宗皇帝做开封府尹之时,便即主张严刑峻法,动辄杀人,是以群臣都有些怕他。那名侍臣见太宗皇帝怒气冲冲的模样,知道自己死在临头,吓得魂飞魄散,连称冤枉。”
冯渭说到这里,戚九突然接口说道:“冯老先生,在下有一事询问,还请冯老先生不要见怪。”
冯渭一心以为戚九诋毁太宗皇帝和大宋贤臣良将,对他极为讨厌。此刻听戚九问话,他原本不想回答,可是转念一想,自己是这几个小子的爷爷辈,犯不上与他们呕气,否则倒显得自己心胸狭窄,不能容人。而且这个小子事事与自己为难,看样子是故意想要挤况自己。若是自己不许他说话,倒似怕了他一般。念及此处,冯渭双眉一挑,哼了一声,口中说道:“小子,你有话尽管说便是。不过若还是嘲讽本朝的贤臣良将,我可不答应。”
戚九沉声说道:“那就多谢冯老先生了。赵光义,也就是你说的那位太宗皇帝未登帝位之前,除了对他的心腹亲信之外,一向是刻薄寡恩,朝廷上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总不是我诋毁他罢?”
冯渭听戚九说完之后,虽然脸色不大好看,却并未出言反驳,显然是默认了戚九的话。戚九接着说道:“不过此人做了皇帝之后,性子却改了不少,至少他不再动辄杀戮大臣。虽说有些臣子实在该杀,赵光义也只是削其官职,罚其俸禄,极少大开杀戒。冯老先生,你可知道是何原因?”
冯渭冷笑了一声,口中说道:“原本还猜测你会出什么难题来为难我,想不到竟然问出如此无知之语。太宗皇帝先前被封为晋王,做了开封府尹,执掌京城左近治理大权。我大宋的国策便是强干弱枝,精锐军马尽数收入禁军,驻防京城内外,以老弱之兵充当厢军,布防于各地。其时京城内外的禁军几有三十余万,若是不以严刑峻法约束,这些丘八只怕连开封府都能给翻过来。太宗皇帝执法森严,正是因为他公正严明,不徇私情。待到他登基之后,要治理的已是整个天下,岂能再以区区开封府尹的身份和眼界,来掌控大宋江山?臣子严于职守,皇帝则要以宽仁来约束百姓,二者相辅相成,互为阴阳,方能保得天下太平。”
冯渭说到这里,瞥了戚九一眼,接着说道:“这些治国大计,说出来你这小子也不懂,我只是对牛弹琴罢了。”
戚九受了冯渭嘲讽,却并不生气,口中说道:“冯老先